她苦笑。
他明明在笑,可這笑容卻那麼黯淡,帶著無奈和憂傷,林微微看著他,一肚子的氣頓時煙消雲散。所以說,投胎一定要投美人胎,一言一笑,都殺傷力極強,就算他要用暴力強X你,都會讓你有種不被他得手對不起觀眾的感覺。
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之際,樓底再次爆出了巨響,屋子開始傾斜,所有的傢俱都往傾斜的一邊倒去。床砰的一聲撞上了牆壁,兩人連帶著一震,幾乎被顛下了床。
藍眼中的狂熱和躁動終於退了下去,弗雷德將床單裹在她身上,然後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所幸,他們處在的樓層並不高,而建築物也奇蹟般的沒有倒塌,也許是炸藥的分量不夠,人們有足夠的時間逃生。發生了這種事,出動了大批的國防軍,封鎖了現場。
賓館裡所有幸存的人都不得隨意離開,包括像弗雷德這樣的高官。地上躺著幾具屍體,有納粹軍官的,也有波蘭人。剛才爆炸的那輛車子已被人滅了火,只是車子裡的屍體也被燒得面目全非,遠遠望去就黑漆漆的一團,令人作嘔。
德國佔領波蘭才幾個月,就接連發生這種事情,而且性質惡劣,負責華沙地區的將領在震怒之餘,也不得不重視。游擊隊就像一群老鼠,分散在各地,四處流竄,防不勝防。為了殲滅這股勢力,駐守將軍當即下令,命令士兵包圍賓館附近5公里處的居民樓,所有居民必須站到大街上接受盤問和檢查。如果有可疑或者刻意包庇的,當即槍斃。
遠處停著幾輛黑色的軍車,一個穿著黑制服的男子站在車子裡,高大的身影幾乎與夜色融成了一色。林微微在看清那個人的面孔,腳一軟,差點沒摔下去。
不會吧,真是冤家何處不相逢!那人竟然是弗裡茨!!
弗裡茨雙手撐在車子的擋風玻璃上,眼裡散發出冷漠的綠光,彷彿要吞噬掉每個有生靈一般。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像一個高高在上的掌權者,睥睨眾生。林微微不禁渾身一抖,下意識地躲到弗雷德的身後。
感受到她的異樣,他順著她目光望過去,不禁也是臉色一變。顯然,這個人的出現也是他始料不及的。
“有我在,他不敢對你怎樣。”他安慰,他確實有說這話的資格,以他現在的官銜要足足高出對方一級。
但對林微微而言,弗裡茨就好比一個魔鬼,怎能不怕?用床單將自己包成個木乃伊,要不是白色太醒目,她恨不得連眼睛也一起蒙起來算了,索性來個掩耳盜鈴。
11月底的秋風吹在身上十分透心涼,薄薄一張床單根本抵擋不住寒意,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寒冷,林微微不自禁渾身都發起了抖。見她這樣子,弗雷德脫下衣服,披在她身上。
人生真是奇怪,前一秒還是要對她用強的人,這一刻居然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唉~~~
弗裡茨身為黨衛軍的上尉,是個鐵腕人物,處事風格向來雷厲風行,所以被將軍派來處理這事也不足為奇。只能說是林微微的運氣不佳,又和這個鬼畜男撞上了。
半夜三更,人們被官兵從被窩裡挖出來,一個個抱頭站在大街上接受檢查。在一群戒備森嚴的德軍面前,波蘭平民敢怒不敢言,但要讓他們配合調查,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他們面對的是弗裡茨,這個來自於地獄的使者。林微微曾見過他一眼不眨地擊斃一個男人,也親眼見過他下令處死那些手無寸鐵的孩子,他的血是冷,他沒有心!所以,波蘭人民的這一場浩劫在所難免。
果然,弗裡茨很快想到了一個既有效又殘忍的法子,那就是火攻。他命令手下將噴火器對準了住宅樓,然後一聲令下,管子裡噴出了十幾米高的火浪。
看見自己的家被燒燬,人群沸騰了,尖叫連連,有人想要奔回去,卻被士兵攔住。因為有風,火勢在樓裡蔓延得很快,不一會兒,就有人從視窗爬出來。
弗裡茨從槍殼裡拔出槍,就像是在玩什麼有趣的遊戲似的,將槍口對準了他們。但他沒有立即射擊,而是站在那裡觀看,看著那些人走投無路地往下跳,然後在沒摔死的人身上再補上一兩槍。
這個遊戲似乎很能取悅他,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樂此不疲地指揮著士兵重複著同樣的行為。他的笑容簡直是可怕的噩夢,碧眸彎彎的,泛起了點點的波光。薄唇旁邊,露出了兩個深深的酒窩,只是他的臉上除了俊美,還有著令人心驚膽寒的殘暴、陰沉和兇虐,映在滔天的火光下,照耀出了極其鮮豔的顏色,絢爛而驚心。
“瘋子,這個瘋子要摧毀這個城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