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一步工作,就把唐納的手掌烤得一片焦黑。這和施展火系魔法不同,即使威力再小的火球,火系法師在施展的時候,手掌也只是虛握而已,不會真的和火球接觸。但是要為秘銀塑形,就必須要直接接觸幾千度高溫的秘銀。
假如唐納沒有擁有強大的火元素抗性的話,就剛才那麼一會兒,兩隻手多半全都廢掉了。
唐納強忍住痛疼,同時也忍住用光明魔法快速療傷的衝動,只是凝結出一小塊冰柱來給自己冷敷。
他背靠在石牆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
造成唐納等人被困的罪魁禍首,那個因為借酒消愁而沒有聽到獸潮通告的白袍彌爾,在意識到自己已經釀下大禍的時候,當即做了一個更加冒險的決定。他隱瞞了獸潮降臨的訊息,讓數百名火系中階法師在南方防線上原地待命,而自己則謊稱接到了聖院的召喚。
然而,他實在延誤了太長時間,肥碩的身軀又增加了魔寵的負擔。
當夜晚降臨時,他才剛剛飛到紅杉平原上空,身後的獸潮就席捲而至。
沒有做出任何抵抗,彌爾就被狂暴的魔獸吞沒了。
就在他的腳下,碧水農場的村民們奔跑了一天一夜之後,在距離聖山(注:轄區聖山並非聖彼得堡的光明聖山)不到一個小時腳程的地方,絕望地看著身後鋪天蓋地的魔獸。
他們中的大多數,最後都放棄了無謂的逃亡,而是轉身朝著聖山的方向,匍匐、祈禱。
最終,所有村民都被魔獸吞沒,連屍骨殘骸都沒有留下。
如果這次獸潮過後,蕾拉還有機會回到碧水農場的話,會發現這裡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了。
……
星空下的冷泉湖湖面,韋斯利站在船頭甲板上,身後的船艙裡,烏娜露出一個頭來。
“不,這次你們必須要聽我的,一旦走散會更麻煩……相信我,他一定有辦法的。”韋斯利扭頭對著烏娜說道。
“假如……假如少爺正等著我們去救他呢?”蕾拉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船艙內傳了出來。
“假如是他都解決不了的危機,你去了有什麼用?”韋斯利語氣有些嚴厲。
烏娜藉著星光低頭看了一眼跌坐在船艙內的蕾拉,輕聲安慰道:“放心,沒事的……”接著,她爬出船艙,走到韋斯利身邊,低語道:“假如少爺真的出事了怎麼辦?”
韋斯利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那我就讓整個魔法大陸給他陪葬……”他說得很慢,聲音也很輕,可聽到烏娜耳中,卻覺得這話如同雷霆萬鈞一般。
然而,正在烏娜覺得渾身冰冷地時候,韋斯利突然扭頭對她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道:“放心吧,不會的。”
“嗯……”烏娜陪著笑,身體卻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這時,蕾拉也把腦袋伸到了穿艙外:“你們聽,那是什麼聲音?”
韋斯利和烏娜側頭傾聽,好像有轟鳴聲從南方傳來。
緊接著,他們看見南方的水天交際線上,有漆黑的影子像墨汁一樣在深藍色的湖面上暈染開來。
烏娜眼睛瞪得渾圓,驚恐地喊道:“獸潮……是獸潮……”
“快進船艙!”韋斯大喊一聲,就把烏娜往船艙方向推去。
幾分鐘後,韋斯利手忙腳亂地啟用法陣,駕駛著怪船往水下潛去。
沒多久,他從操縱艙的觀察窗裡,看見頭頂變得一片漆黑,連微弱的星光也看不清了。
“烏娜……魔獸有沒有會水的?”他大聲喊著。
“好像……好像有水系魔獸……”
“見鬼!”韋斯利罵了一聲,駕著怪船往深不見底的湖中潛了下去。
“韋斯利大哥……”蕾拉突然問:“少爺,少爺他不會遇上獸潮吧……”
“我們還是先擔心自己吧……”韋斯利大喝一聲,像是把之前的那句豪言壯語完全忘了。
……
獸潮抵達聖彼得堡時,奇蹟法陣已經啟用。
就像這個法陣的名字一樣,天空中的那個巨大光罩真的如同奇蹟。
可是,當第一次遭遇獸潮的人們,聽見震耳欲聾的聲音襲來,甚至看到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魔獸身影時,還是會嚇得跌倒在地上。
光明大教堂最高的閣樓窗戶裡,瑞蔻的目光越過城牆,凝視著這如同末日降臨一般的場景。
無邊無際的魔獸向著城市狂奔而來,即使是它們揚起的灰塵也遠比城牆要高。那些飛行在空中魔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