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裡無聊,在哥哥的書櫃裡打算找本書打發時間。不經意間看到書後露出了一個暗格,好奇心大盛,撥開暗格,裡面是個長方型木盒。
木盒裡面是一疊畫像。看到了一雙活靈活現的眸子,爽朗明媚的笑,淺淺的酒窩,柔軟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肩上,記憶之門突然全開啟了。是她!對了,她就是長這個樣子!一瞬間,她身上的暖,她清麗的歌聲,全部在腦子浮現,那麼清晰,那麼鮮活,彷彿就是昨日發生的一般。我真該死,怎麼能十年間都忘了她的長相呢?
我如飢似渴地一張張看下去,她騎在駱駝上好像要掉下的樣子真的太逗了,她仰頭張著大嘴,對了,這是她在唱兒歌時自編自導的舞蹈動作。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這個睡姿我也見過好幾次,傻得特別可愛。突然覺得光是看著這些畫,就能平復煩悶的心,陰鬱一掃而空。我不禁笑出聲來,心底流淌過一股暖流,好想再見到這個純純淨淨如藍天的女孩啊。
最後幾頁不是她的畫像,而是少年時的哥哥。猛然醒悟,這些不同姿態的她都是哥哥畫的。他畫了多少年?他在心裡描繪過多少次才能將她如此傳神地畫下?他,原來一邊念著佛一邊偷偷地揣著個仙女在心中。他六根也是未淨的呢,冷笑浮上臉,我頓時有了主意。
“還給我!”他果然來尋我了,瞅個無人的時機偷偷在我耳邊說,聲音裡透著些急。他不是心如止水的麼?居然也會急躁啊?
“什麼啊?”我懶懶地明知故問,挑眉迎上他。他一怔,盯著我好一會兒,不再說話,轉身離開。
“她是仙女,你想也沒用。”我衝著他的背喊,“我是在幫你,心有魔障怎能伺奉好佛祖?”
他停住腳步,背有些抖動,卻不回頭,頓了一會兒,繼續再走。看了這樣的他,心突然又無端煩躁起來。
溫暖在哪裡?——小弗的番外(
我煩的時候就去找女人,運動一場,片刻的刺激,心情就能好轉。可那天不知怎麼回事,我抱著將軍府的三小姐,居然興致全無。
“怎麼啦?”她的手在我身上游走,向下探去,有些不置信地問,“你往日都那麼猴急,今天是怎麼啦?難道是為你媽媽離開難過啊?”
“誰說的!”我一翻身將她壓下,收回飄去不知何處的思緒,認真對付起來。眼前的她面容逐漸模糊,一張笑得純真的臉在我面前晃動,我突然渾身燥熱,很快就有了反應。激|情迸發的那一刻,忍不住喊出那個藏在心裡的名字。
事畢她問我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我笑著說是不知哪裡聽來的漢語。不顧她的挽留,匆匆穿衣走人。
我無論在外面玩得多野,一定會回家睡覺,也從不帶女人回家。那晚回來,躺在床上,我拿出那些畫,一張張仔仔細細地看。真的好喜歡她那雙純淨的眼,我周圍的女人沒有一個有那樣純淨的雙眼。突然覺得孤獨籠罩全身,我想她,第一次那麼想一個女人,想她回來。
起床找出《詩經》,她說過背出《詩經》她就會回來。再把塵封已久的那張她畫的怪物找出來,看到那怪貓的模樣,又忍不住笑。彈一彈怪貓的胖臉,自語:“我背出《詩經》你就會回來了麼?那好,我背。”
從那以後,每晚我都會到她房裡背《詩經》,她的房間依舊是十年前的擺設。拋了好久的漢語,重新拾起,還真是挺累的。每每背不出了,就躺在她床上,看著她的畫像,摩挲著她枕過的被,想像她的一舉一動,這樣就能消磨掉一整晚時間。好久沒去找女人,非但不覺得寂寞,反而內心滿滿的,有了期待,果真讓人精神振奮。
父親看我不再浪蕩,以為我收了心看上了哪家女子。問起我,我只笑笑說,我要娶的是個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女子,她現在還沒出現,我在等。說這話時,突然心底拂過一絲溫暖,回憶起了年少的我抱住她時的感覺。
就這樣背了一年,期盼了一年。我已經全部背出了,她馬上就會回來。我每天去街上走一遍,凡是漢人女子,都仔細地盯著看,生怕錯過了她。只不過,又給自己惹了些麻煩。要是以前,我馬上就會答應上床,可是現在,沒有心思了。我的整個心,都放在了等她回來。
蘇幕遮上就有預感她會回來。她喜歡湊熱鬧,這樣的場面她不會錯過吧?在人群中反反覆覆尋覓著,怕人人都戴著面具會讓我看不到她。遠遠地看見一個漢人女子,在街角吃羊肉串,滿嘴油乎乎的,卻是毫不在乎地瞪著眼看街上的人。心裡狂跳,那個自然不做作的女子,會是她麼?
漸漸地走近,看到了那雙期盼了一年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