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鼓起勇氣,輕聲問:“你……想要麼?”
他突然睜大眼,眸子裡射出一道不置信的光,欣喜地半撐起身子湊近我。淺灰深潭中平素的無波此刻卻翻滾著洶湧浪潮。他的氣息更加不穩,巍巍顫顫剛要吻上我,卻又頹然倒下,偏過頭強忍:“不能……”他閉眼,神情悽苦,“你會流血的……不能讓你再受傷……”
我發怔,原來他一直忍耐不碰我,是這個原因。唉,這個純淨的人啊。他七歲就出家,雖然慧名傳遍西域,可那都是佛學上的成就。走上神壇,他是萬人矚目的大宗師。在他的領域,他的博學無人可及。但在性方面,他的知識卻少的可憐,甚至根本就沒有。在他三十五年生命中,應該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知道這些性知識,要了解女人的身體構造。
“羅什,來,看著我。”我一手撐起身,一手柔柔地捏住他削尖的下巴,將他的臉扳正,“女子第一次的確會流血,但是以後就不會了。所以不用擔心我會受傷。”
“艾晴……”他不敢對視我的眼,嘴角顫抖著艱難問出,“你會嫌棄我麼?”
“為何?”我驚訝莫明。
“羅什六根不淨,無法斷欲。”他閉上眼,長長的睫毛不住抖動,“昨夜怕自己會按耐不住,去庭院裡默唸了好幾遍經。回到房裡仍是忍不住想觸碰你,睡夢中的你枕在羅什手上,不禁回想起十一年前你剛回來時候,在馬車裡睡著了,也是這般枕著羅什。只是這麼一想,心中又是慾念不止。羅什一晚上去沖涼幾次,可是,只要有你在身邊,就抵不住心中魔障。一夜竟然無法安睡,直到早課時間。”
“怕吵醒你,羅什在庭院中做了早課。本以為終於可以靜心了,不想看到你的睡容,竟又起淫慾。鬼使神差地在又你身邊躺下,你說的對,羅什的確是在找藉口能貼近你。”他睜眼,終於肯對視上我眼,愧疚與渴望複雜地交織,“羅什心中這般褻瀆你,你會嫌棄麼?”
我笑,唉,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不愛他?對自己的衝動,他也只會用唸經來澆滅慾望。如果沒有外因逼迫,我相信他可以一直保持童貞到死。可是,正因為他全部心思放在傳揚佛法上,年至三十五了,他的心還是那麼純淨,二十多年了,一直未變。不由感動,這樣純淨如藍天的男人,在21世紀怎麼可能找到?
想讓他享受到靈與肉的結合,只能由我來引導了。雖然我也只有理論知識,但好歹是21世紀來的,總比他強些。想想自己跟他也有些像呢,從小到大,立志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卻從沒談過戀愛。連那些18禁的書和牒片也沒看過,因為心思全被理想佔得滿滿,沒有時間想其它。在物慾橫流的21世紀,我也算是個異類了。
仔細回想一下,溫柔地說:“性並不可怕,也不汙穢。男人和女人的身體是上天造的,Xing愛是自然之美,是天下最美好的事物。你對我有欲,並不是褻瀆我,相反,是因為愛我。”我頓住,仍然半撐著身體與他面對,仔細地看那張我永遠看不夠的純淨的臉,輕聲問:“羅什,你愛我麼?”
他張嘴,喉結上下起落,想說又說不出口,連脖子根也紅了。
我捂住他,搖一搖頭:“不用說出口的,我早已經知道答案了。”
“性不是單方面的。相愛的兩人,彼此都會有渴望。”我的手指描畫著拂過他長而濃的眉毛,從深陷的眼眶,再往下到高挺的鼻樑,最後停留在微微戰慄的嘴唇上,“我愛你,所以我也渴望觸控你,我也做過不可告人的春夢,我對你也有欲……”
我的聲音居然十分媚惑,嬌笑著低頭吻住他。他唇上的水潤沁人心脾,微哼一聲,張開唇任我滑入,與我糾纏。星眸半睜,眨動著睫毛,兩汪潭水中橫波流盼。手扶上我的背,要將我用力貼向他。
我突然離開他的唇,看到他眼裡閃過一絲失落,不禁笑出聲。將他的手貼在我臉上,溫柔卻堅定地告訴他,“隨著你的本能,聽從自己的心願。這一刻,忘了別的一切身份,你只是個男人。而我是你的女人,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拒絕。”
“艾晴……”
他讚歎一聲,猶豫愧疚全然不見,翻身覆上我。眼底越來越熾熱的火焰燃燒著,滾燙的唇落在眼睛鼻子上,然後吻上我的唇,與我輾轉纏繞。一隻手,已經在我左側身的搭扣上,卻不知如何解開,拉了幾次都沒成功。
他離開我的唇,仔細看搭扣的構造,臉上氣惱的表情竟有幾分孩子氣,如同二十多年前曾經見到的一樣。實在忍不住又笑,暖暖的感覺從小腹竄升,瀰漫周身。
終於對付完了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