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看去,只看到一個黑色簡易、普通的馬車停在前面鼎鼎有名的神醫鋪子。
“嗤,我還以為是誰,不就是個看病的?”眼尾輕挑,嘴角勾起個不屑一顧的嗤笑,轉而看自己形狀美好的指甲,見眾人還沒回神,她不甘的再次看去,然後就看到馬車上下來一個戴斗笠的男人,他將紫光檀馬紮放在全是雨水的青石板上,然後卑躬屈膝站在馬車旁,不久轎子裡又出來一人。不,或許應該說是兩人。
那人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篷,沒有大戶人家愛用的複雜花紋,寬大的帽子遮住他大半張臉,周身圍繞一股冰涼的氣息,讓人不敢直視。
那人懷中明顯抱著一個人,大家都有些好奇那懷中之人長什麼模樣,可是不管他們怎麼使勁的看,也只能看見露在黑色斗篷外的一雙白色靴子,很平常卻讓人不由注意了幾分,等三人一齊走進醫館後,才看見一個面容冷毅的人下車,沒有半點遮雨的東西,沉默的將那地上的紫光檀馬紮拿起。
這才引發別人的討論。
或許那故作神秘的三人並沒有什麼特別,但是用價值連城的紫光檀做成一個墊腳的馬紮,這……這也開奢侈了吧!
三人一進去,負責守門的狗兒就注意到了,麻利的從椅子上起身,面帶笑容的說:“不好意思,慕大夫近日不看病,各位請回吧。”
戴著斗笠的魏晏聽言抬頭,露出自己的臉,很快狗兒就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說什麼好,“魏公公……”然後視線遊轉於站在魏晏身旁披著黑色斗篷的男人身上。
男人斗篷帽子上滴著雨水,懷中還抱著個人,緊緊的護住那身子,似乎深怕懷中的人淋到雨。
可以讓魏公公跟在身邊的人……只有那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了吧?害怕之餘狗兒想,那人頂多就露在外面的靴子淋到了一點雨吧?
狗兒面色有些變化,更多的是糾結,他目光不善的看著男人懷中的人,心裡越加的不好受。
一樣是人,為什麼瑕要被如此的拋棄,為什麼要飲下被賜毒酒,更讓人不爽快的是,為什麼這麼快……那尊貴的人有了新的寵愛。
“快叫你主人出來。”
狗兒聽到魏晏這話,即使生氣也只能照做,“你們先坐會,我進去叫叫。”
魏晏沒有回應。
狗兒出來的時候,他們還站在原地,他垮下肩無奈的屈身低頭道:“慕大夫說三位請回。”
聽到這話,魏晏直接推開狗兒,等那抿緊唇的主子走進內室,才眼露狗兒不懂的光芒,低聲的冷笑,讓狗兒愣是起了一身的寒顫。
魏晏推開慕陽封的房門,凌淵晟跨步入門後,他才合上門,負責守在門外。
慕陽封裹著被子,聽見了動靜也沒有起身。
多年的朋友,凌淵晟豈會不知慕陽封的脾氣,坐在椅子上,將斗篷掀開一點,露出那張安睡的容顏,眸光柔和,撥好被斗篷弄亂的髮絲,“慕陽,你要何時才理朕?”
“……”
背對的人沒有回話,凌淵晟也沒有生氣,只是一直專注的看著懷中安睡的人,“最後幫朕一次,以後朕不會強留你在國都。你不是一直想要遊遍大江南北嗎?朕這次會答應,如果風烈肯的話,朕也允許他跟你一起走。”
一直緊閉的眼睛睜了開來,神色無異的問:“真的?”
“恩。”凌淵晟向來沒有所謂的一言九鼎,他認為承諾這種東西某時可以作為一個交易來用,但是你要全部做到,是不可能的,死守就是迂腐。
想了一會兒,慕陽封還沒有做決斷,就聽著那坐在椅子上,沒有半點緊張之色的人繼續說:“朕可以慢慢的等,但若是等你的過程中他死了,朕不確定會做什麼。”
凌淵晟平靜著神色。
慕陽封一把掀開被子,翻身坐在床上,往凌淵晟的方向看去,乍看見凌淵晟抱在懷裡的人時,他連眨兩下眼睛,“他……不是死了嗎?”
摩挲著瑕的側臉,凌淵晟面帶柔和的說:“他剛回到宮中不久,宮外還沒有訊息也沒奇怪。他——朕找回來了。”眼中有著無法遮掩的佔有慾。
他們卻不知道,宮外沒有收到訊息是因為芮誠一手遮掩下來,對於芮誠來說,這人遲早會死,不必擾亂宮外百姓的心。既然要死,就讓大家都以為他早已再當時就已斃命。
慕陽封卻直接嗤笑道:“看來他是你好不容易找回來的,既然如此你就該好好保護,你真以為有了我,即使他到鬼門關我都能拉回來嗎?你也太高看我慕陽封了。”口吻中不乏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