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天色已非大早,黃昏不久將至,是以,若顏墨白當真選擇今夜動手,時間便也所剩無幾。
“嗯。”他回答得也略是有些漫不經心,卻是正待鳳瑤再要問話,他已是話鋒一轉,“鳳瑤,此際不提這個了可好?”
鳳瑤到嘴的話下意識噎住。
“待你頭髮幹了,我們便去見兩人。”他又道。
鳳瑤暗自一嘆,縱是心有不安,卻終究未將後話道出,僅是沉默片刻,才順著他的話問:“見哪兩人?”
“等會兒你便知曉了。”
他微微一笑,卻是賣了關子。鳳瑤眉頭微皺,卻也未再多問。
待得頭髮被略是擦乾,顏墨白才自懷中掏出一根雕花簪,將鳳瑤的青絲略是簪好。一切完畢之後,宮奴已將嶄新的錦袍送來,顏墨白這才將身上略微打溼的長袍褪下,穿上了那套嶄新的錦袍。錦袍依舊以白色為主,只是腰帶則墜著幾隻暖黃的珠子,看著極是清雅別緻,只是顏墨白身材著實太過細瘦,錦袍套在他身上,竟也略是寬大,行走之間飄飄揚揚,整個人似是並無太大重量。
屋外,依舊雨水急驟,便是殿門前的廊簷上,也被雨水打溼成片。
寒冬之中能下如此大雨,無疑極為少見,那些站定在廊簷上的宮奴們也抑制不住的縮了縮身子,面色發著白,嘴唇也發青,凍得不輕,卻又見顏墨白牽著鳳瑤出屋,便又強行打起精神,紛紛垂頭朝顏墨白恭然行禮。
他們並不知顏墨白真實身份,僅是見墨玄待他極是有禮,甚至此番都可將寢殿讓出,是以也已猜到顏墨白身份非富即貴,甚是特殊,是以在顏墨白麵前也不敢分毫怠慢。
因著冷風陡然迎面襲來,鳳瑤驀地打了個寒顫,顏墨白眉頭極為難得的皺了皺,稍稍停步,抬手為她仔細掖了掖衣襟之後,才牽著她繼續往前。
兩人徑直朝隔壁的偏殿殿門靠近,甚至也不敲門,顏墨白便已自然而然的將殿門推開,牽著鳳瑤入內。
偏殿內,墨玄正坐定在軟塌,手中的茶盞也正冒著熱氣,眼見顏墨白進來,也不詫異,僅是稍稍將手中茶盞放下,目光在顏墨白麵上掃了一圈,便已徑直朝鳳瑤落來。
而那伏鬼,則正坐定在一旁的軟椅,身上本是溼透的袍子已用內力強行烘乾,隨即急忙自軟椅起身,退身一旁,彎身朝顏墨白與鳳瑤行禮。
“宮中人多嘈雜,唯有宮女之衣不易突兀顯眼,是以,委屈長公主了。”僅是片刻,墨玄已朝鳳瑤道了話。
鳳瑤神色微動,並未立即回話,僅是被顏墨白牽著一道坐定在軟塌對面的竹椅上時,才朝墨玄清冷出聲,“墨玄公子考慮周到,本宮感激還來不及,豈能自覺委屈。”
這番脫口的語氣著實算不得好,大抵是第一次見得墨玄便無太好印象,再加之今日又在長街上見他那般冷漠,是以心底對這墨玄的確親近不起來。
墨玄也不惱,目光僅再度在鳳瑤面上掃了一眼,而後便自然而然的挪向了顏墨白與鳳瑤牽著一道的手,神色略是有些發緊,面色也稍稍而變,連帶脫口的嗓音都變得略是幽長複雜,“曾經以為,如皇上這般角逐風雲的人物,定不會有任何軟肋,卻是不料,皇上與長公主倒是伉儷情深,而長公主,如今則也成了皇上身上的唯一軟肋。”
嗓音一落,雙眼微抬,徑直迎上了顏墨白的瞳孔。
顏墨白慢騰道:“我也曾以為,如墨玄公子這般隱世避居,深受大英敬仰之人,定也是仙風道骨,七情六慾之俗不染,不料墨玄公子,也有軟肋。”
墨玄面色極為難得的白了一層,“我本是世外之人罷了,有心閒雲野鶴的日子,卻終究使命在身,不得已要為朝廷效力。如今之際,卻終究還是為了私慾棄了初衷,背棄皇族,早已成了小人。是以,如今的我,已不是什麼受人敬仰之人,不過是,無可奈何的凡夫俗子罷了。如今見著皇上與長公主恩愛兩合,攜手而來,就不知在下,要何時才會見得我妻。”
“你若要見,此際便可去見。倒是你墨玄最終還是防著我,是以不敢離開禁宮半步。”顏墨白慢條斯理出聲,說著,勾唇而笑,“墨玄公子也是行大事之人,自當不必在意一時的榮辱得失。再者,墨玄公子也非背棄了你之初衷,你不過是,要全國都滿城百姓的性命罷了。你墨玄,才是真正大英救世之人。”
墨玄無奈搖頭,“此際在下倒是極想去見我妻,但卻終歸不是時候。國都未平,百姓未安,在下豈能離開。”
顏墨白嗤笑,“往日倒是欣賞你之才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