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白闌珊，我看了看小青，問道：“這決定你不後悔？”

小青點頭說道：“當然不後悔。”

我問道：“你就真不怕你太爺爺罵你？”

小青笑著說道：“我在太爺爺的指導下這麼久了，也是該自己做決定了。”

我點了點頭，讚許地拍了拍小青的肩膀。

小青忽然惆悵道：“不過沒有了我最趁手的匕首，我怕我殺人沒有以前那麼厲害了……”

我連忙寬慰他：“放心吧，明天也許你就有個新匕首了呢。”

陳小青搖頭說道：“這麼短的時間，讓我去哪兒再找個趁手的匕首啊……”

我沒有告訴他我已經請老貓幫我去找匕首的事情，想著明天給他個驚喜，這孩子一定會很開心的。

這時候老貓的電話如約而至，我抬頭看看，只見窗外又亮起了一個紅點，說明老貓又點上了一支菸。

“林楊，白闌珊走了？”老貓問道，應該是他在外面看到了白闌珊離開咖啡廳。

我說道：“是啊，她走了，看樣子這次咱們錯怪她了，這傢伙並沒有埋伏，是誠心想和咱們合作。”

“哦？她提出什麼要求了麼？”老貓問道。

“提了，她提議和我們一起刺殺徐長生。”我也沒有隱瞞。

“你同意了？”老貓顯然有些意外，徐長生算是徐家年輕新秀裡面比較厲害的角色，刺殺他的確是件困難的事情。

“同意了，具體的事情我回去再告訴你吧，白闌珊讓我們在裡面坐十分鐘，我們喝完飲料再出去。”我說道。

老貓也沒多問，結束通話了電話。我看到窗外的小紅點猛地亮了起來，顯然是老貓打完了電話使勁嘬了口煙。豆撲來技。

這時候我隱約聽見咖啡廳的兩個女服務員正在竊竊私語：“你看見了麼，剛才那個女的好像沒有影子……”

“真的嗎？我怎麼沒注意？”

“千真萬確，她剛才從這裡走過去的時候，根本沒有影子，我天，該不會是……是鬼吧？”

“你可別嚇我……我膽子小，一會下了夜班還要自己回家呢……”

“沒嚇你，我剛才都嚇壞了，真的沒有影子……”

我笑了笑，對小青說道：“咱們也該走了，看來白闌珊把那兩個服務員嚇壞了。”

小青連忙起身，跟我結了賬，之後朝著門外走去。

走到女服務員旁邊，我忽然壞笑一聲，指著在前面走的陳小青說道：“你們看，他好像也沒有影子……”

之後我揚長而去，背後是兩名女服務員歇斯底里的尖叫聲。

出了門，陳小青便告辭離開，他不敢離開陳家林太久，畢竟陳玄策這老狐狸狡猾的很，很有可能發現這小子夜不歸宿。

我目送小青離開，剛想去找躲在居民樓樓道里的老貓和浩然他們，忽然背後傳來了一聲幽幽的長嘆。

然後是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林楊，你說小青這孩子是不是長大了？”

我回過頭去，只見陳玄策穿著一身筆挺的中山裝，揹著手站在路燈暗處，一張面孔在陰影之中，看不出喜怒。

“陳老爺子。”我並不意外，陳小青連著兩天都不在陳家林，這件事如果陳老爺子不知道我才會覺得意外。

陳玄策衝我點了點頭，依然沒有走出那片陰影，而是長嘆一聲，說道：“小青本來是個好苗子，可是我是不是管得他太嚴了一點？我覺得這孩子本來的性格已經被我磨平了，現在只是另一個我罷了……”

我沒有接話，陳小青跟我相識的時間還太短，我沒有什麼發言權。

但是陳玄策顯然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第六十六章　未雨綢繆

陳玄策似乎頗有些感慨，揹著手又嘆了口氣，說道：“想我像小青這麼年輕的時候，也是什麼事情都想要問問長輩們的看法。但是我自己心裡頭也有著自己的主意，有的時候我會聽從長輩的指引。有的時候就按照自己的喜好辦事。因為自己的主見，沒少吃長輩們的批評……”

說到這裡，陳玄策好像回憶起了自己以前的歲月，抬起了頭，讓並不明亮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

那是一張寫滿了滄桑的臉，我不知道這條狡猾的老狐狸到底有多大歲數了，更不知道他在這四九城裡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

北京、北平，再到北京，整個四九城的滄桑變化誰也說不清。但是如果有一個人能夠說清楚的話，可能就是這位厚重的老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