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之舉。
凌天翌不置可否,算是默許了。
遙希見狀,簡直如獲大赦,趕緊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拔腿開溜。等到他走出松風閣時,他才真正放鬆下來,終於能夠重重地鬆口氣了。剛才,真是好險。堡主突然間性情大變,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一陣冷風吹來,遙希不禁打了個冷戰。
這個冬天,還真是冷啊!只是不知道,那個把自己心愛之人推拒萬里之外的薛奇,和那個把自己困在萬丈冰原的凌天翌,他們兩人,究竟誰更冷一點呢?
突然之間,遙希思緒恍然:緣分天註定,姻緣刻三生。如若有緣,即使相隔天涯海角,也能相守相依;如若無緣,即便天天朝夕相處,也不能相偎到老。這麼淺顯的道理,自己當時怎麼就看不明白呢。
唉,在這件事上,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可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頭頂,明月皎皎。
遙希沉沉地嘆了口氣。只因為,下弦,意味著——別離。
風乍起,院子裡凋零在地的落葉紛紛飛揚,好似雪花飄散,漸漸引人愁思。深深小院,一樹庭芳,相思處,未語淚先涼;淺淺流年,三丈高牆,離人歸,已是舊時傷……
詩未吟完,已經碎了一地的寂寞。
屋子裡,也是燈影黯淡。
薛奇低頭看著左手上層層疊疊的白紗布,保持沉默。凌天翌也依舊背對著他站著,不言,亦不語。時間,默默地在兩人之間流逝,但誰都不願意先開口打破沉默。
燭火搖曳,明明滅滅。
薛奇緊緊地握著被角,暗暗咬緊了銀牙。
就當薛奇認為凌天翌今夜不打算與他交談,開口準備下逐客令的時候,凌天翌居然回頭了。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意,凌天翌此時笑得很是雲淡風輕。
“奇兒,我在等你的解釋。”
終於還是來了嗎?薛奇的心“咯噔”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上來。此時再做縮頭烏龜,似乎也沒什麼意義了。該面對的總是要去面對的!遲早的事。
低著頭,薛奇咬著唇低聲說道:“還我自由。”
“不可能。”凌天翌答得很輕,卻也不容置疑。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
薛奇有片刻的愕然。不知為什麼,聽到凌天翌這麼說,他一點兒也不感到高興。相反,心底滿滿的,都是快要溢位的悽苦。苦笑著搖搖頭,薛奇語帶無奈的說道:“這,並不是你可以囚禁我的理由!”
“我知道。”凌天翌笑了,發自內心的微笑,但卻看得薛奇膽顫心驚。“但是,因為愛,我所做的一切,都能得到救贖!”
救贖。你知道嗎?天翌,你是可以心安理得地得到救贖,因為你從不曾背棄你的本心。可是,我呢?突然出現搶奪他人的幸福,這是要遭天譴的。誰又能給我救贖?天翌,你不會明白的,唯有離開,我才可以去找尋自己的救贖,這也是給你最大的救贖。
咬著牙,薛奇的眼神堅定決然。“我說過——不自由,吾寧死!”
“你可以試試看啊!”凌天翌的語氣突然冷酷下來,眼中閃著兇狠嗜血的光芒。那一瞬間,他似乎真的很想把薛奇拆吃入腹,食其骨血,把他化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薛奇沉默了。
“奇兒,死,其實很容易!”凌天翌面色凜然。“你離開的這五年,你有沒有替我想過,我一個人,以後該怎麼過?你不會明白,獨自活下來的那個,才是最痛苦的。”
薛奇苦笑,他怎麼會不明白。就是因為太明白,所以他才不想道破。
“再給你個機會。”凌天翌垂手站在薛奇床邊,定定地看著他,眼神帶著隱隱的期許。“奇兒,收回前言,我們一切重新開始。”
緩緩地,薛奇很肯定地搖了搖頭。
凌天翌突然仰天大笑,笑得眉眼間全是落寞。“好,很好。看樣子,你是死了心要跟我硬撐到底了?”
薛奇沒有回答。
凌天翌俯下身來,捏住了薛奇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與自己對視。看著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龐,凌天翌冷冷地吐出殘酷的話語:“奇兒,不要再考驗我的耐性。我多的是方法讓你求死不能。還是說,你也想試試軟骨散的功效?”
聞言,薛奇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軟骨散是什麼,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可是藥聖遙希研製的獨門毒藥,只要一粒,就足以使一個武功絕世的高手半月渾身綿軟無力,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