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奴才,主子發了話,咱們能怎麼招?要真一個心軟,把您給放進去了,都不等隔天,今個兒晚上,主子就能把咱們舌頭拔了,送到人牙子那裡,直接就給賣了。拔了舌頭的奴才,還能賣到哪裡去?姑爺還是快走,別為難咱們了。”
然後“砰”的就把大門給關上。
張燦連著在華安縣吃了半個月的閉門羹。他原先是想把這件事情瞞著家裡的,只說是林安請媳婦兒去幫忙處理華安縣的事情,等處理好了就回去。這樣家裡也不好說媳婦兒的不好。可是小夫妻在華安縣一住住了半個月,饒是張家人心再寬,也發現了不對,忙忙令人來把張燦帶回去,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燦不肯說,張燦身邊的奴才卻有肯說的。
張家人這才知道,林安為何會一回來,連自己家的家門都不進,就跑過來把妹子給從張家帶走。
張老太爺氣得直摔杯子。
他不好說媳婦兒的不是,只能說兒子:“荒唐!荒唐!你們難道還以為,當初咱們給安哥兒花了銀子,打點獄中的事情,安哥兒就活該欠咱們一輩子?他的妹子就隨便咱們家欺負了?難道你們忘了阿燦的童生和秀才是怎麼考的?要不是安哥兒把阿燦帶在身邊,教阿燦怎麼準備考試,幫阿燦猜題,阿燦這個年紀,上哪裡去考出來個秀才來?”
張老爺忙道:“爹莫要生氣,是兒子錯了。”
張老太爺道:“錯?哪裡錯了?你倒是說說,你哪裡錯了?”
“……”張老爺自然是說不出來的。
讓兒媳婦兒喝那種藥的事情,張太太是跟張老爺提過的。
張老爺那時也只猶豫了一下,想到阿燦的大舅兄雖然去京城考進士了,還很有可能考中,這件事讓林安知道了不好。但是再細想一番,那林安鄉試都考了頭名,想來考進士也必然是能夠考中。
而新科進士向來又需要在翰林院待上三年,才有可能外放。並且外放的地點還不確定。
而三年的時間,足夠林婉懷孕,為他們張家生下大孫子。
即便林安回鄉來探望,不小心知道了這件事,林安也說不出什麼。於是便同意了。
——雖然那種藥喝上幾年,的確對壽數有影響。譬如他的曾祖母、祖母和母親,都因喝了幾年那種苦藥渣子,每一個都活不到五十歲,早早就去世了。祖母甚至是四十歲時就沒了。可是,如果不喝這種藥,他們張家又如何綿延後代?
而張家的主母,又哪裡肯讓姬妾之流生下孩子?而自己一無所出?
林婉既嫁到了張家,這就是必然的事情。只不過是時間早一些還是晚一些而已。
張老爺一直以為,這是張家有了孩子的男人都預設的事情。
“這……爹您知道,阿燦年紀不小了。他這個年紀,放在外面,早該當爹了。”張老爺聲音漸漸放低,道,“原也沒想到,那安哥兒竟會這麼早就外放,還是外放到隔壁的華安縣,這麼近的地方。”
近到了林安雖然不能隨便離開自己管理的華安縣,但卻能著人一日之內從華安縣到華陽縣內往返一趟。
張老太爺見張老爺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又見張燦正瞪大眼睛,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再想到張燦對孫媳婦兒的上心,立時趕人:“阿燦出去,收拾些貴重的東西,我老頭子親自和你一起去華安縣,去接孫媳婦!”
張老爺、張太太和張燦齊齊跪地道:“您年紀大了,何苦勞煩?”
張燦雖然惦記媳婦兒,但也並非不孝,忙道:“不必勞動祖父。想來是孫兒哪裡做的不夠好,這才讓大舅兄把媳婦兒帶走了。等孫兒再往華安縣去,日日都去府上拜訪。想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大舅兄一定會讓孫兒把孫兒媳婦兒接回來的。”
張燦的確是這麼想的。他性子裡本就有些痴心,就算不知道事實如何,可他總覺得,只要他對林婉好了,林婉總會惦記著他,林安也總會顧忌著妹妹,讓他們夫妻二人相見的。更何況,他和林安是多年的兄弟,林安並非不講道理的人,現下生氣,也只是生氣林婉年紀輕輕就吃那種藥。等他說服了母親,讓林婉將來不必吃那種苦藥渣子,林安自然就不會生氣了。
張老爺和張太太也道:“您只管在家等著就好。大不了、大不了我們夫妻兩個,豁出臉面去華安縣把兒媳婦兒給請回來。您放心就是!”
張老太爺額頭的皺紋越陷越深,先不答兒子兒媳,只趕張燦:“阿燦快去!”
張燦見祖父一連催了他兩次,不好再躲,只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