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且號舍裡,根本無床,只有上下兩塊板子,上面的板子用了寫字,下面的板子白天用來當椅子,晚上則用來當床,狹小閉塞,苦不堪言。若不趁著還沒進場,先去外面看看廣闊的天地,哥哥只怕進了那考場,還沒開考,心中就開始鬱郁。”
一尺是三十三點三三厘米,可是號舍長只有六尺,也就是一米六六多點,白天還好,等晚上,他就要躺在那張一米六六長的木板上睡覺……林安看著自己已經長到一米七五往上的身高,還沒見過考場,立刻就覺得慘不忍睹。
且每考一場的三天兩夜,考生只能呆在那個狹小的號舍裡,吃喝拉撒睡全在裡面,斯文掃地,林安唯恐自己不多看一下外面的模樣,等考完三場,就會誤以為天地只有那號舍一般大小。
林婉聽了,臉上立刻露出心疼的表情。
可是心疼也沒用,但凡要科舉入仕的,都至少要走上這麼兩遭,林婉說了兩句,就急急去催促下人幹活,並且還要檢查給林安帶的籃筐。
張燦則是鞍前馬後的陪著林安吃早飯。
林安晨起時,就吃了一碗燕窩粥,這會子的早飯,是林婉親自準備的——一碗的香菇蛋湯,還有一大碗南邊傳過來的狀元面,四碟小菜。
林安看著這早飯,嘴角就開始抽。
張燦道:“安哥兒快吃,這可是娘子親自給你做的!她學了好久!”
林安看著這狀元面的蹄筋和蹄花,想到接下來三天都是吃不上肉的,咬咬牙,最終也只把這碗麵吃了一半,那碗香菇蛋湯,倒是喝了個乾乾淨淨,四碟小菜,也都嚐了幾口。
林安剛放下筷子,就見張燦點了點頭,口中嘀咕道:“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待會再給安哥兒吃兩顆桂圓,兩隻香蕉,再飲兩杯清茶,就差不多了。”
林安:“……”他覺得這半碗狀元面下去,他肚子裡撐得很,真的吃不下。
方才林安倒是想和張燦一起吃飯,奈何張燦一擺手,直接道:“不吃不吃!安哥兒你不知道,今天你開考,咱們這一大家子,我和娘子,包括下面的家僕,除了安哥兒你,就沒一個能吃下去飯的!……哎,我說甚麼了?安哥兒快吃,好考個狀元回來!”
於是林安就只能一個人吃了。
不過張燦倒沒有立刻讓他吃那些東西,等林安去洗了個澡,就到了辰初。
他一出了浴室,張燦就一手一隻茶杯在外面等著,見他出來,立馬把兩杯茶送上去:“你在裡面也喝不了熱茶,快些喝了罷!省的幾日不喝,想的很!”
林安捏著鼻子把兩杯清茶喝了。
換了一身衣服,只穿了單層沒有口袋的拆封裡衣、中衣和青色長袍,繫了腰帶,簪了細細的青玉簪,換了單層鞋底,就和張燦一起出了門,駕著馬車往貢院趕去。
林婉還是張家新婦,這時卻只能在家中等著。
馬車裡,林安正翻檢著籃筐裡的東西。
科舉有令:“凡考試學子入闈,俱穿拆縫衣服,單層鞋底,只帶籃筐、小凳、食物、筆硯等項,其餘別物令在外留截。如違,嚴加治罪。”
好在令外還要規定:“褌褲綢布皮氈聽用,止許單層。”
因此林安的籃筐裡,除了一套他用慣了的筆墨紙硯和一套新的筆墨紙硯,今晨新作的薄薄的奶餅子、擱得住的各種味道的糕餅、碗筷外,還放了兩身單衣,三張薄薄的皮子,好讓林安墊在身/下兩張,蓋在身上一張。畢竟,初秋的晚上,還是有些冷的。
除了這些,林安還看到裡面放了一碗洗好的新鮮葡萄,一碗小米,十幾顆紅棗,一小碗剝開的胡桃,還有五六顆金豆子。
籃筐裡放小米和金豆子的事情他知道。其實考場裡面,每天都會送上一桶清水,一盆碳,考生可以自己做飯——雖然考試緊張,基本沒人會做。林安會帶小米,還是劉夫子的那位同窗告訴他的,考試幾天著實太過熬人,且每日只能幹吃餅子,不少人考到最後,要麼是上火長瘡,疼的受不了被人給送出來,要麼就是因連日干吃餅子,且覺得在眾學子面前出恭不斯文,乾脆就一直憋著,給憋出毛病來。他說貢院其實並不阻止學子燒個湯,林安若是進去時,把銀錢給足了,那些人別的不敢,倒是會給林安分一盆足足的炭,讓林安可以燒上兩鍋熱湯喝,也免得每日馳能喝生水。
林安還在出神,張燦就已經把剝好的香蕉遞到了林安嘴巴邊:“快吃快吃!吃完了還要吃桂圓!”
林安其實不餓,可是看著張燦殷勤的模樣,只好吃了,吃完又痴了兩隻桂圓,見張燦還要剝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