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發展式微,已經漸漸地在走下坡路了。
如今剛談好的一筆訂單,幾乎是壓上了整個公司的前途和命運。
他兇惡地像是陰狠的毒蛇一般看著季言裕,說出的話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季言裕,你卑鄙!」
季言裕只是冷笑了聲,「若有下次,聽到你詆毀我太太。」
「江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資本。
「向我太太道歉,立刻,馬上。」
江晝極為不甘心地瞪著桑宛,看到那張臉後,還有一種強烈病態的佔有慾。
他一身傲氣,雖然腿殘廢了,也從來沒被逼到過這種境地。
可季言裕說話,向來不是玩玩而已。
江晝陰沉著臉,自暴自棄道:「對不起,桑小姐。」
桑宛沒回應他,只是抬眸看著季言裕擋在她身前的背影。
這一刻,滾燙的心臟在洶湧地跳動著。
季言裕,你能不能。
不要再這麼好了。
我真的。
快守不住這顆心了。
原來小說裡的「天涼王破」,發生在現實裡,依舊浪漫地讓人心動。
他說,天塌下來,有我撐著。
他說,桑宛,你很優秀。
他說,向我太太道歉。
他說,永遠堅定不移。
他眼睛裡泛著的細碎的光,和堅定認真的語氣。
真的很動人心絃。
沒有任何懷疑,遲疑,猶豫。
桑宛有種感覺,哪怕,她比現在還要糟糕,破碎。
他也會笑著溫柔地,一片一片撿起來,毫不嫌棄。
桑宛從來沒有想過,甚至沒有奢侈過,現實生活中,會有這樣的人。
可季言裕,就這麼出現了。
像是一束月光,緩緩灑落在她身上。
她這才抬眼正式看著江晝,一開始並不是害怕。
是擔心,有那麼一絲絲的憂慮。
季言裕會因此產生微弱的看法。
或者懷疑。
可他沒有。
給了她底氣。
桑宛盈盈一笑,眼底充滿著澄澈和天真:「江先生,我很慶幸,跟顧景然分手。」
「我不否認自己的過去,那也是我人生中的一個組成部分。」
「我很慶幸,及時止損。」
「你作為他的朋友,這份人品和氣度,果然一丘之貉。」
「另外,清者自清。」
「再也不見。」
她的語氣不卑不亢,眉眼堅韌自信,笑容大方,像是從原本的角落裡一朵不起眼的小花,變得耀眼燦爛灼灼其華。
怎麼也讓人移不開眼來。
江晝心裡猛的生出一種想要囚禁她的衝動,握著輪椅把手的手背上,青筋暴突,眼神死死地盯著面前清澈如芙蓉一般的少女。
桑宛說完之後,才偏過頭,幾乎滿心滿眼都是季言裕。
笑顏如花。
「季言裕,謝謝你。」
願意始終堅定如一相信我。
恰逢這時候,安大小姐掙脫了陸塵淵的桎梏,橫衝直撞不管不顧地跑了過去,對著江晝就是一腳踹過去。
砰的一聲。
輪椅都倒在了地上。
「江晝,我從來不打殘疾人,今天你讓我破例了。」
「什麼狗東西!敢詆毀我姐妹!」
「顧景然那個渣男,是宛宛踹了他,他不配。」
「你他媽更不配,給我滾!你才是破鞋垃圾!」
安顏的眼睛紅的嚇人,此時如果手裡有塊磚頭,幾乎會毫不猶豫地砸在他頭上。
管他什麼後果。
絕不能憋屈被人欺負。
她性子很烈,是那種寧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人。
安顏這幅舉動,把在場的人都驚住了。
畢竟,在場來拍賣會的人,非富即貴。
大家閨秀或者名門公子的修養,幾乎都擺在表面上,很少有人會動手。
或者說,大庭廣眾之下動手。
很多人哪怕想要打人,面上也會裝著虛偽地笑著。
她最看不慣這幅面具的模樣。
沈灼給陸塵淵試了個顏色:你怎麼沒把她看好?
後者只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