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宛這才低眸,看到露出來的腳腕已經腫了起來,先是被球砸到,緊接著不小心崴了。
最近一連環的倒黴。
她本來面板嬌嫩,這下一腫看起來有幾分觸目驚心的感覺。
顧景然皺了皺眉,還是溫和道:「麻煩您了。」
校醫去了內間,先拿了些冰塊冷敷,又給她包紮處理了一下。
全程桑宛都咬著牙,沒讓自己流一滴淚。
包紮好後,她才長呼了一口氣:「謝謝醫生。」
「不客氣,丫頭儘量減少運動,雖然不算特別嚴重。」
老爺爺笑眯眯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顧景然:「這小夥子是你男朋友吧,長得比俺孫子還俊。」
「不是,您——」
「謝謝醫生,我明天帶她來複查。」桑宛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等校醫去了內間,他才有些失落地低頭:「對不起,桑宛,你真的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他抬起頭,眉目清俊,此時彷彿眼裡只有她一個人。
桑宛張了張口,好半晌都沒有說出話。
她是那種一旦認定了,就拼命對他好,容不得半點背叛的人。
所以不敢輕易開始。
「可是——我現在不喜歡你。」
她格外平靜地說,圓眼認真地看著他:「每一份真誠熾熱的感情都值得同樣的回報,但是目前的我給不了你。」
他不該浪費時間在她身上的。
儘管勸了無數次,都沒有用。
顧景然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又很快溫潤爾雅地彎了彎唇角:「沒關係呀,我喜歡你就好了。」
「桑宛,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不介意的。」
「只要你不討厭我。」
能接近就好。
畢竟……她是難得的,什麼都那麼像江晚的人。
也是他目前的慰藉。
沒有人發現,藏在這幅溫柔皮囊下的瘋狂和執念。
桑宛最終在他堅持的眼眸下,說答應考慮一下。
她想起了外婆催她帶個男朋友回去。
她對顧景然也是有一點朦朧微弱,可以忽略不計的好感的。
從校醫院出來已經傍晚時分了,天邊的大片火燒雲瀰漫著,風景獨美。
她向雜誌社請了一天的假。
腳腕只是看起來嚴重,實則還好。
腫脹的地方也慢慢地消了下去,
能自己緩慢地走路。
只是顧景然的話還是在她心裡激盪起一圈圈波紋。
她坐在宿舍的床上,看了幾篇稿子,思緒有些亂糟糟的。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直到外面,有人大喊她的名字,才漸漸醒了過來。
對面宿舍一個姑娘敲了敲她的門:「桑宛,外面有人表白。」
女生宿舍樓下,穿著白襯衫西裝的男人,拉著小提琴,溫柔唱著情歌。
周圍鋪滿了一圈圈嬌艷欲滴的玫瑰,拼湊成她的名字。
顧景然像是乘勝追擊,回去後就準備了這些。
樓下圍著一圈女生,不停地起鬨,桑宛無奈,只好坐著電梯慢吞吞下了樓。
腳還有些痛。
她沒想到,學生時代被女生宿舍樓下表白這種事,會發生在她身上。
畢竟顧景然一向以溫文有禮的形象示人,從來給自己留有餘地,沒有這麼大膽的,在這麼多人面前表白過。
桑宛下來的急,只匆匆套了一件鵝黃色的外套,頭髮披在肩上微卷,一副溫婉可人的模樣。
只不過側顏更加像了。
顧景然目光炙熱又深情,明明是在看她,卻彷彿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的身影。
桑宛沒有察覺,只是面對這種情況有些無措。
「桑宛,我喜歡了你兩年多,能在學生時代的末班車,跟我談個戀愛嗎?」
「答應他!答應他!」
「在一起!在一起!」
同學們總是這種事有極大的熱情和興趣,尤其是男主角還這麼帥的情況下。
「你也不捨得讓我下不來臺丟臉吧?」
顧景然步步緊逼,只不過眉目溫情笑著,讓人察覺不出。
桑宛性格本就偏軟,這一瞬間,她看著顧景然的眼睛,想了很多。
想起了爸媽失敗的婚姻,想起了外婆慈祥的臉。
最終,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