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宛沒拒絕,她上了車,偷偷地看了他好幾眼。
往日裡總是一副西裝革履成熟矜貴打扮的男人,如今扮作高中生,自是格外吸引人眼球。
季言裕也注意到了,邊開著車邊問:「喜歡?」
「啊?」
「我這幅打扮。」
桑宛遲疑了一瞬,卻很快點頭。
「桑宛,原來你還想著十七八歲的小男生?嗯?」
男人略帶酸檸檬的語氣,讓她沒忍住笑出了聲。
「才沒有。」
「是隻喜歡季先生,扮十七八歲的高中生。」
她目光坦蕩,笑意暈染了眼眸。
撩人而不自知。
季言裕喉嚨微微有些發乾,開了將近四十分鐘的車,兩人到了亥山的門前。
亥山就在北城的郊區,距離也不是很遠。
哪怕如今是冬天了,依舊人來人往。
比起運動,它更像是一個旅遊打卡勝地。
爬一次亥山看日出,也被很多人列在人生必做的100件事裡。
桑宛一下車,就感受到了人間的煙火氣。
她很少去那些人多的地方,更多的都是一個人踽踽獨行。
在不停地做各種兼職養活自己。
「晚上竟然還有燈會,季言裕,好漂亮啊。」小姑娘眼眸彎彎,扯著他的衣袖,笑得清潤。
亥山門口那幾條街,幾乎沒有晚上都有人擺攤,掛著五顏六色的燈,分外好看。
就算不爬山,來逛這燈會的人,也是數不勝數。
「我們先過去看看吧。」
說著,就用渴望的大眼睛看著他,一副小孩的模樣。
季言裕忍俊不禁,戳了一下她唇角的梨渦:「行,今天聽學妹的。」
好像約會呀。
桑宛心裡溢滿了粉紅泡泡,試探地伸出爪子,想要握住他。
只是,還沒等她做出行動,就被男人溫熱的大掌握住了。
他眼尾微挑,鼻骨處的艷艷紅痣在燈會的燈光照耀下,愈加顯得好看。
桑宛想,如果有幸,時空穿梭。
她想跟季言裕一起,在同一級同一個班上高中。
想了解一下那個時候的他。
想……更早地靠近月亮。
哪怕,以後並不會屬於她。
正當桑宛想著的時候,手心的熱意源源不斷傳來,只聽男人語氣寵溺:「牽好我家小朋友,別走丟了。」
犯……犯規了。
桑宛少女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差點沒忍住叫出聲來。
「都二十多的人了,哪裡還是小朋友。」她用另一隻手捋了捋髮絲,不好意思道。
「怎麼不是?」
季言裕彎唇,笑得明朗溫柔:「你想的話,不好多大年紀,都可以是。」
「桑小朋友,牽好我。」
桑宛陡然臉紅了,還有一丟丟羞恥。
尤其是,燈會上有那種賣發亮的貓耳朵兔耳朵發箍,一般都是幾歲小孩兒戴的。
他竟然專門買了一個,戴在了她的頭上。
粉色的兔耳朵發出五彩的光,襯得小姑娘容色清純又嬌艷。
「桑小朋友。」他低啞著嗓音,漆黑的眸底帶著幾分笑。
「啊?」
「今晚——」
「可愛到犯規。」
他……好會誇人。
桑宛明艷的臉上愈加紅了,比任何胭脂水粉都要醉人。
她牽著男人的手,彷彿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心。
不管是小孩兒喜歡玩的吃的,還是各種漂亮新奇的東西。
他一直縱著她,眸底的溫柔就沒有消失過。
「季言裕,謝謝你呀。」
若不是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大概就像一潭死水。
我沒有別人幸福的家庭,也沒去過遊樂園,逛過所謂的燈會。
這些在普通人家,很平常的事,可我真的沒經歷過。
更沒去過什麼繁華的地方。
生活就像一潭死水,孤苦無依,卻又苦苦掙扎著。
在高山懸崖的裂縫中,很努力地生長。
總是把自己一個人封閉在社會之外,人際關係也很一般,不懂得怎麼相處。
好像,真的是糟糕透了的一個人。
可萬幸的是,你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