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徵兆的,又莫名其妙地放聲大哭。
像是在發洩壓力,可又很容易把人嚇到。
所以,她拼命地裝作一副陽光愛笑的模樣。
清純,開朗,大方。
因為只有這樣,才會有人願意接近她。
才會被人喜歡。
季言裕看著她這幅強迫自己堅強的模樣,眼眶有些濕熱。
他扶著小姑娘的肩膀,跟她四目對視。
桑宛微愣,撞進他的眼底。
漆黑,深邃,又閃著碎鑽的星辰。
男人聲音磁沉沙啞,卻像月光一樣傾瀉在她耳畔。
一字一句道:「桑宛,我是你的丈夫。」
「沒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我也心甘情願。」
他緊張地差點就要把洶湧波濤的喜歡說出口,卻在看到她的眼眸時,強硬地嚥了下去。
退而求此次道:「況且,我們也是很好的朋友。」
「你能試著……也把我放在和安顏接近的位置嗎?」
哪怕,只有一點點。
「可以試著依賴我,不用什麼事都自己扛。」
「我也會心疼的。」
最後這句話,是他的私心和情緒表達。
季言裕認真地看著她,語氣分外認真,而又坦誠明朗。
好像,這一瞬間。
凜冬消散,萬物復甦,春暖花開了。
「依賴嗎?」
她低聲喃喃自語,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是心臟在滾燙而劇烈地跳動。
是熾熱的陽光無孔不入地照在她的身上。
彌久綿長。
第25章 星球
踽踽獨行了這麼久。
唯一想要觸控追逐的光。
在這一刻落下來了。
告訴她, 你也可以靠近我,依賴我。
而不是什麼都自己扛著。
可她已經習慣了。
怕被打被罵,怕看到別人眼裡對自己的失落。
怕麻煩別人, 怕自己做的不夠好, 不被人喜歡。
所以,拼著一股勁生長到這麼大,再貧困的時候,她也沒麻煩過別人。
沒向任何人尋求過幫助。
好像, 她的世界裡不存在這一方面。
「桑宛。」
男人似是看到了她眼底的茫然,低聲溫和解釋著:「這個社會本就是人和人互相幫助的一個大群, 每個人都不是孤立的存在。」
「你可以試著敞開心扉,讓陽光照進來。」
「我知道, 自己沒有經歷過那些不幸, 所有承認, 沒有辦法感同身受。」
「也不能站在高處去評判什麼。」
「可是——」
他微微頓了一下,看向她的目光中, 氤氳著怎麼也藏不住的暗戀和喜歡:「我會心疼。」
心疼我的姑娘,這麼堅強, 這麼獨立。
短短四個字, 卻讓她心神一顫。
甚至原本被酒精麻木的大腦,在這一刻, 無比的清醒。
是作為朋友的心疼, 還是……
她不敢去往深處想。
那是季言裕啊, 那麼明朗溫柔的一個人。
以後會有一個,同樣炙熱的姑娘來愛他。
這段溫馨的時光, 好像是她偷來的。
桑宛垂下眼睫, 小聲說了句:「好。」
只是, 或許她可以嘗試著。
去擁抱這個世界。
而不是把自己冰封起來,拒絕所有。
車子一路前行無阻地往前行駛著,桑宛的頭有些疼。
她閉著眼睛靠在座椅的後背上假寐。
不知何時,徹底睡了過去。
如羽翼般的睫毛沾染了淚珠,垂下來,巴掌大的白皙小臉上,透著醉酒的紅和失落難過的蒼白。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
季言裕才敢,正大光明地仔細看她,打量著她。
她的內心封閉的太嚴重了,表面看著對誰都很溫柔,總是愛笑。
小梨渦很可愛。
可實際上,只有安顏有一點點走到了心房的門口。
她像一隻蝸牛,把自己縮排殼裡。
季言裕小心翼翼地藏著自己的喜歡和暗戀。
怕她知道,可又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