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自變成喪屍人後,他身上的血都變成了濃稠的血漿,流淌極慢,數量稀少,故而吳菱不再讓他放血使用異能,他只能憑著自己同喪屍一樣堅硬鋒利的一雙手爪,來抵擋刺殺。
而今,他手臂上豎開了一道口子,分明是不要命的架勢。
那些緩慢流淌的血漿形成了甚於從前的血色,一點點把他包裹。
他眼裡都是紅絲,而腳步,已經分明地暴露出他久未進食的飢餓疲憊。
“小瓦你不要。”
他一路衝殺過來,面上的表情猙獰可怖。
每一下,都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氣。
恍然看到他來到她面前,伸出一隻手,平靜地看著她。
那手上帶了火焰,溫暖詭譎地跳動。
楊斌吐出一口血來,手臂上再遭一擊,吳菱慌張地去找,就見小瓦還在十米之外,眼睛已全然變成了血紅色,不論擋在他面前的是人還是喪屍,都是毫不留情地撕碎。
“小瓦!”她聲嘶力竭地大吼,也無法從對方眼裡看到一點光芒。
他沉默殘忍地如同撒旦。
不免有人為了自保攻擊他,他受了那些傷,還是無意識地瘋狂殺戮著。
這樣的他,讓她感到陌生可怖。
吳菱左臂一陣劇痛,一隻喪屍扯下一塊肉來,吧唧吧唧塞進嘴裡,左手腕上紅繩捆著的木牌也斷了開來,落到地上。
她手上還揮著犬牙。
楊斌的氣息漸漸微弱。
小瓦瘋狂地殺戮。
火焰落到木牌上,霍然燃燒起來。
紅繩蜷曲焦黑。
木牌崩裂模糊。
那少年拿了紅繩,微笑道,“你能用一隻手給自己打結?”
她恍然聽見了死神的吟唱。
薛紅雪閃了過來,身上不知是誰的血,將楊斌接了過去,似是在哭。
蛇鱷衝上城樓來,速度極快地掃開那些喪屍,將吳菱從仲怔中驚醒。
她沉默著穿越了人潮,一把握住朱悅的手臂——“你給我下去!”
她癟了癟嘴,漏出一聲委屈的低呼。
吳菱疲憊道:“你快走。這裡太危險。”
我不能,再看見任何在乎的人受傷。
朱悅和薛紅雪扶著楊斌走下城樓,扭頭見吳菱失了血色的臉,茫然地看著前方,那一團遠比其他火焰耀眼的血霧,在咫尺間收割著生命。
蛇蟲蝦蟹蔓上城樓,他們到過的地方,就像是原始森林的蟻潮過處,喪屍連轉身都來不及就被吃地只剩了骨架。
吳菱忽然動了,她腳步蹣跚,走在硝煙異能瀰漫的城樓,像是去奔赴一場訣別的盛宴。
沒有人去拉她,遠遠地離開小瓦的攻擊範圍。
他咆哮著,青紫的血管蚯蚓一樣布著,在血霧中掙動扭曲。
剛見面的時候,那個穿白襯衣青外套的俊美少年,似乎在這血霧中帶著微笑,將要消散。
她含了淚,顫抖地伸出手,血霧沾染了她的手臂,慢慢翻卷出血肉,她卻含了笑,忍著火焰的灼痛握緊他,利爪劃破了她的手,一股濃稠,一股鮮豔,血混雜在一起,小瓦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連連倒退,痛苦的嘶吼著。
吳菱的一隻手幾乎已經成了枯骨,但她還要踏上一步,用全部的自己去拉住他。
旁人詫異地看著他們,生怕被這兩個瘋子靠近。
小瓦的火焰緩緩息了,他臉上掛著淚痕,看著手上的枯骨慢慢長出新的皮肉,吳菱平靜地笑著,那眼中,似有溫暖詭譎的火光跳動。
而後,卻是昏倒。
他驚慌地抱住她,竟似抱了一羽輕飄飄的鴻毛。
蛇鱷彷彿掌管四海水族的神龍,它鎧甲般的面板比之前看到的更加光滑堅硬,沒有絲毫猶豫地,它直衝進喪屍群裡,目標明確地往喪屍群后方去。
所有的喪屍像是一下子瘋了,紛紛往蛇鱷身前擠去,就算是瞬時被壓成一灘血泥也毫不顧惜。城樓的喪屍跳下去,藍眼喪屍踏著普通喪屍追去,大批的喪屍試圖組成人牆抵擋蛇鱷,後方矮小的紫眼喪屍快速撤退。
蛇鱷衝破了阻攔,大嘴一張,咬斷一群紫眼喪屍,即刻就有喪屍不聽了使喚。看來喪屍王畢竟不能控制全部的喪屍,紫眼喪屍就好像是一個個帶兵的大將,它還是需要依靠紫眼喪屍來進行全軍的調派,否則就會像現在這樣,明顯有些喪屍失去了控制,茫然地停在原地。
它接連咬死了幾十只紫眼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