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瓦微笑道,“陸教授,您做完實驗了嗎?”
“實驗哪兒有做完的時候。”他吃力地敲了敲腰。
小瓦想要去扶一下。又怕自己割傷他,不好意思地站到了一邊,面對這個古稀之年的老人,他的心境也恢復到了少年人該有的平和。
“什麼事?孩子。說吧。”
小瓦咬了咬嘴唇,認真道:“我想問問您研究出把我變回人類的方法了嗎?”
“這個,急不得。”
“那暫時也可以不用再研究了。”
陸教授愕然,“你說什麼?”
“我今夜就要離開這裡,這次來,是想問陸教授跟不跟我們走?”
“離開聚集地?”他似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們去一個沒有喪屍包圍的地方,到了那裡,您也可以繼續您的研究。”
陸教授轉向自己偌大的實驗室,態度忽然就像遇上土匪來搶劫一般,“我這麼多的標本。這麼多的研究器材和資料,你能全給我運走?”
小瓦搖頭,“我們只能帶走最重要的。”
“哼。不用說了,我不會離開這裡的,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這兒。”
“我也並未強求。”
他本以為小瓦少不得要威逼利誘一番來脅迫他走,誰知他竟是如此灑脫的態度,不由緩了口氣,添了幾分好奇,“難道你不想變回人了?出了這兒,哪兒還有我這麼完備的研究成果?”
小瓦聞言,只是淡淡笑了笑。眉目有了久經世事的淡然,“就算我是喪屍,我的朋友不嫌棄我,我何必要妄自菲薄,費盡心思去做人呢?”
陸教授沉吟許久,誠然。苦苦分辨的人與喪屍之別如今竟也眼見得是模糊了,他長嘆一聲,若有所思,“也是啊,你能守住本心。做人與做喪屍,又有什麼差別呢,反倒是人,心若不好,與喪屍無異。”
“謝謝陸教授理解,我們今天離開可能不會回來了,您保重。”他鞠了一躬,算是一個後生晚輩對將全部心力奉獻給研究的老人的尊重。
今夜離開這裡,應該就真的後會無期了吧。
“等等。”陸教授叫住他。
他回頭,見他指著兩個大箱子,“這裡面是剛做好的魔豆,一箱給你,一箱,你留給聚集地吧。”
“您知道我不帶所有人走?”
“如果帶所有人走,何必問我走不走,我一個糟老頭子,還能反抗不成。哎,不怪你,這年頭啊,我進聚集地之前也看見了是什麼模樣,能保住多少,是多少吧。”他又將一個銀色的箱子交給小瓦,“你拿著,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或許幫的上忙。”
箱子很輕,似乎沒有裝什麼,小瓦問:“這裡面是什麼?”
他已經背過身去,“總之,不到最危急的時候不要用。”
帶小瓦將箱子送出去再回來,實驗室的大門竟然已經封閉了,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他拒絕和任何人往來,也沒有人可以打擾到他,兩箱子魔豆放在門前,算是最後的道別禮。
不論是成是敗,他都要在這裡,耗盡所有的力量。
木公的目的與他截然相反,一個想要長生不死,一個想讓人恢復生老病死的生活,換了從前,每個人都會選擇第一個,以第一個為好,但是真的到了末世,真的有了有選擇的機會,他們反而更加懷念短暫卻精彩的一生。
小瓦抱起箱子,只覺得這一輩子過得太過漫長,這短短半年,竟似過了半生。
世人都曉神仙好,哪知神仙羨凡塵。
+++++++++
直升飛機穿梭在雲靄下,恍如一隻展翅高飛的鷹。
燦爛的晨光照在吳菱臉上,似是一場洗禮。
他們奔著w市的方向而去,不時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喪屍,陳壽坐在一邊,默默地看著窗外,他慶幸自己作出了正確的選擇,現在才能好端端地活著,膽戰心驚了那麼久,只要幫吳菱完成心願,他們去的地方,喪屍就再也無法到達了吧。
吳菱一直處在昏迷狀態之中,額頭又是滾燙,喃喃說些聽不清地渾話,兩個女孩子只好一遍一遍地給她擦拭額頭。
飛行員是受木公控制了精神的異能者,一直都處在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駕駛飛機。經過兩個小時的飛行,他們已經來到了w市的上空。
從飛機上看,下面就是一座鋼筋水泥的囚牢,這裡已經失去了色彩。被茂盛生長的植物佔領,那些高樓長滿了爬山虎,像是童話裡的房子,安靜地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