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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猛的動作嚇了一跳,重心不穩跌在窗外,立時,四處聞聲趕來的侍衛將我團團圍住,睜開眼,長戈抵在眼皮子下,寒光映出我狼狽的模樣。

“別動手!是公子的客人。”幸而碧兒趕緊掉頭出來,喊住眾侍衛,轉身問我道,“楊姑娘,你怎麼樣?”

我站起身,不慌不忙地拍去衣服上的塵土:“他不在,我沒事瞎溜達。”想了想,又道:“我有些餓了,想找廚子弄些吃的。”

興許是距離飯畢才個把時辰,碧兒望著我搖了搖頭。

我正愁圓不下慌,碧兒忽道:“果真是讓公子猜到了。”她接著講了一串女真族的話,讓侍衛們散了,“公子臨走前說你一定會想去塔樓,讓我務必千方百計看住你。”

謊言識穿,我窘迫地低下頭。這女真族的女裝縱然在衣襟鑲了金絲銀邊,仍越看越不如漢服來的順眼。

暮靄變幻,黑雲驟然壓下來,空氣中是讓人窒息的緊迫感。

我這看不到,但外間鑼鼓喧天,短促激憤人心的鳴響,敲得心跳驀然加速、全身血管膨脹,不知道傅昱這次是以什麼身份去外面戰的,但我一想到他之前當胸那一箭,心下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安。

碧兒忽然跪在我裙角邊,沉聲道:“但碧兒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楊姑娘你能為公子設身處地想一想,他胸口才受過傷,之前為了照顧楊姑娘你,一直沒有好好救治,現下恐怕身子不敵,性命攸關,楊姑娘去勸勸他吧。”

我一怔,全然沒有想到她跟我說的竟會是這些。剛才還以為她會義正言辭地請我回屋,不想原來她打的算盤跟我一樣,甚至比我更緊張傅昱。

“怎麼,他要親自應戰?”

“嗯,大都統與公子不合,這兩日已經調離兵馬離開了。”

“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哭笑不得道,“大都統身為統軍元帥,怎麼會這樣使小孩脾氣?”

碧兒頓了下,道:“都統大人因為不滿公子取蓮心丹救楊姑娘你,所以兩人才大吵了一架,決定分開行動。”

偌大偌嚴峻的戰爭形勢,想不到金營中,竟然會有如此戲劇性的鬧場。正好這麼巧合,九爺因為著急尋我發動了這場戰役,想來是傅昱逆天而行,公然叛國的事情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如今正是宋軍的最佳時機。

我這麼想著,心中卻極不是滋味。始終對傅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如碧兒所說,我那日被劫,只是誤打誤撞一場。

傅昱著人去偷取炸燬北水堤岸的火器製作圖,那人翻遍九爺的屋子也沒有找到,便正巧去了我屋子,撞上我回房休息,自知躲不過去便乾脆將我打暈,夜深之後順手將我也帶了回金營。這便是傅昱所言既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的由來。

探子下手過重,加之我在入秋的深夜染上風寒高燒不退,如果說傅昱從那探子手中救了我是因為懷著愧疚,那用女真至寶蓮心丹救我一命只是因著我們之間那點微薄的交情卻委實說不過去。

我胸腔一緊,方才裡屋中,傅昱擁著我所說的話一句句迴盪在腦海。

誠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哪種優點能吸引住人,但唯有相信傅昱果然是頂著腦袋被門夾壞了這樣萬分之一的可能看上本樓主我了。

然而正正是因為意識到這一點,更在無形中將我推入一道深淵。

在我懂事以後的記憶裡,九爺才一直是我仰仗的唯一。我的所有生活都是圍著他轉。這其中卻沒有包括要如何應對傅昱。如今我雖然身在敵營,但手頭卻有重要軍情,斡離不已經率大批兵馬離去,澶州城內或可趁機一舉殲滅。我若積極將這個訊息傳入九爺手中,便是幫了他大忙,但這樣一來便拖欠傅昱不少此間種種思量,委實讓本樓主傷神。

思來想去,我最後咬牙在心裡做了一番決定,扭頭對碧兒道:“你帶去我塔樓。”

☆、一縱清明

碧兒沒立即帶我到塔樓,反是將我領到一個小偏房。門口有兩個婢女守著,碧兒走近他們說了幾句女真語,爾後退在一旁。我卻是什麼也顧不得,火急火燎地就推門進去,碧兒和那兩個婢女臉色大異,低呼一聲,驚愕得都沒來得及阻攔。

進得門,才發覺屋中黑暗。屏風後面隱約好似站了一人。

“傅華沐——” 越過用香木精美雕制的屏風,我喚道,沒及多想便走了過去。於是我終究知道為什麼碧兒她們看見我闖進來會驚呼不已。

沒料到傅昱褪去便衣,正動手著戰甲。

空氣中瀰漫著藥香,傅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