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託著我的下巴:“你可知道,塗黑了臉將美貌藏起來,也是欺君之罪。”
此時我才驚覺自己畫到臉上的黑斑被雨水沖掉了,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是我在宮中第一次以真面目見人,結果卻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將自己的容貌隱藏了這麼多年,結果還是功虧一簣。
我諂媚的說:“皇上見笑了,奴婢原本蒲柳之姿,比不得娘娘們國色天香,絕沒有欺瞞皇上的意思。加上乾的是粗活,臉上骯髒是難免。”
皇上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在我耳邊輕聲說:“等我忙完這一段,再來好好跟你商討這個問題。”皇上讓我從明日起來御書房奉茶,才放我走了。
走出書房,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遠處,長廊盡頭有個暗紅色的身影。我心裡一驚,上官彥居然還在那裡!他分明是在等我出來。莫非他也看中了我這副皮囊,打算現在就把我弄回去?皇上一向任他胡作非為,這事還真是很難說。
我又進退兩難了。
還好,他只是站了站,便走了。
006:藥渣=男人?
大殿上,宮女和花匠們一直黑壓壓的跪了一殿。“喂”正好出宮買料,還沒來得及趕回來。
皇上滿意的看著氣色絕好的宮女們:“莫先生的法子不錯。”
宮女們齊刷刷的拍馬屁:“謝聖恩,皇上英明。”
皇上又皺眉指著那一群萎靡不振的男人,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今天沒有好事,所以從進殿開始就悄悄往後縮,想把自己藏起來。可是他們齊齊不動聲色的往兩邊挪了一尺,把已經退到大門口的我硬生生的孤立在皇上眼皮子底下。
皇上似笑非笑地問:“黃花菜,聽聞你與莫先生私交甚好,你有什麼要說的?”我知道若是說得不好,我們都要倒黴,所以腦子從沒有轉的這麼快。皇上抬高聲調又問了一句“嗯?”的時候,我立刻狗腿的回答道:“他們是莫先生開的藥。皇上囑咐奴婢們要按時服用。如今這些是剩下的藥渣。”然後順便在心裡詛咒了嚼舌根的上官彥好幾百遍。
皇上盯了我許久,才說:“你們竟敢yin亂後宮!你們還真當朕是傻子嗎?把莫先生打入死牢,其他花匠不得再入宮。”
到了死牢,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就沒有機會再出來。我心裡又急又怕,冒險去死牢看他。不知道是我的腳步太輕還是他思考人生思考的太投入,他沒有發覺我。
他背對著我站在黑暗中的樣子太眼熟了。我眼睛酸澀,輕聲叫了句:“喂。”
他回頭看著我,我的心小小撲通了一下。
我撲在牢門上哽咽:“如今怎麼辦?榮華富貴沒混上,你倒是進了死牢。”
他嘆了口氣,伸手摸著我的頭說:“我原想混到丞相身邊攬下這活,等事情一完,就可以帶你逃出去,可惜沒成功。”
我點頭:“你等著,等著我來救你。”
他將我拉了回來,用力吻著我說:“不要冒險,你只要好好的就行。我會平安的。”
他的吻一定是讓我中了毒,不然我那不靈光的腦子怎麼能再琢磨了一夜後就想出辦法將他就出死牢。
在御書房當差有個好處,就是知道各種章放在哪裡。我揣著自己仿造的文書,到了死牢。
牢頭對於文書十分懷疑,因為我將所有能找到的印全部蓋了上去,包括臨幸記錄和廚房採買記錄。但是玉璽總是不容置疑的。於是,他把“喂”放了。
“喂”將我的手緊緊包在他溫暖的大手掌裡,盯著我的眼睛,極認真的問:“這次你救了我就是我的人了,可是要跟著我過一輩子的。”
我沒有細細思量這句話的意思,一邊賊頭賊腦的往後看有沒有追兵上來,一邊催促他離開:“好好,總比劈柴強。”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在宮中傻傻等著上官彥搶我回去。
我們一口氣逃到了遠離京城的山中,躲了起來。如今我很是恐慌,因為我又多了許多罪名,協助越獄、假傳聖旨、包庇朝廷要犯。“喂”說,他已經花重金買通死刑犯做他的替身,如今那個替身已經暴斃了。從此,沒有莫先生,只有我的“喂”。
因為穢亂之事,皇上將願意婚配的宮女和未生育子嗣的先皇妃子都放出宮。妃子和宮女們有錯在先,不敢討要遣散費,都只是忙著謝恩出宮。
因為種花的費用巨大,賬目不明,皇上派人去丞相府查賬時,卻意外查出了丞相眾多貪腐之事,一朝之間丞相被免,家產抄沒。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