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害怕。
真正令人害怕的是冷漠、是陰沉。
林劍東顯然疏遠了嚴虎,好象一下子不認識嚴虎起來。
昔日裡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下子翻臉無情,嚴虎受不了。
他清楚得記得,橫禍飛來的那天,林劍東悲痛之時深深的那個擁抱。那是種比親骨肉還要強烈的信任和依靠。
可是打那以後,林劍東就不搭理他了。
每次開會,林正眼都不瞧上他一眼。
望著那種眼神,那種面無表情,嚴虎不寒而慄。
嚴虎突然想起一個名字,荊無命。
此刻的林劍東就是另外一個荊無命!
他不僅不瞧嚴虎和同事,甚至他的上級領導,他也望都不望上一眼。
但是開始每個人都能理解他,同情他,可憐他,繼而遷就他,就連姜濤對林一直不滿,但也沒有公開發過脾氣。
面對無所事事,終日裡死氣沉沉的林劍東,姜濤幾次怒火中燒,但都是硬忍了下來。
熟知姜濤的人都知道,這個打小就是大少爺、公子哥的官二代,很少能捺住自己性子的。
“能讓他忍住,真是不容易!”公安局裡的人私下都悄悄議論道。
自打何正義來,嚴虎和同事們都替林劍東捏了一把汗。
不過林劍東依然“我行我素”。開會的時候,他居然只帶一本棋譜。整日裡在那裡默算著什麼,提起本職,提起自己的深仇大恨,一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漸漸地,同事們越來越看不懂林劍東了。
他經常反覆只看那一個譜。
至於這個譜,也有人好奇,曾不止一次地偷偷地瞟眼看過。
但誰都看不懂那個譜。
每次散會,林會心不在焉地起身就走,會把那譜落下。
何正義曾感到好奇,走過去,拿到手裡,把玩一番。
搖搖頭,把書一扔,其他人便覺得也沒什麼,都以為是林為排除煩悶而散心呢。一陣嘆氣,便也走開了。
但誰都不會知道,何正義離開後,會把自己關在屋裡,沉思良久。
第二天,何正義就做出決定,給林劍東兩個選擇,一個去省裡學習,一個去外地休長假。林劍東二話不說,抬腿就走。
這一下,姜濤等人終於得以解脫,眼睛終於清靜了。
唯一令人意外的是,林劍東這一次,留的譜和往常不一樣。
何正義拿在手中,見無數雙眼睛注視這譜,何正義心裡當然清楚,他們是深怕林劍東臨走時留下什麼玄機。便從容說道:“留個紀念,留個教訓吧。”他這一說,眾人才稍心安。
林這一走,果然再未露面。嚴虎那天剛好不在,回來後,知道林劍東已經走了,他本人接替他為正式隊長。
誰料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發生一起的哥命案。而且還驚動了省裡一位資深的老領導,便有了限期破案的緊急任務。
這節骨眼上,上面通知召開會議,核心問題是關於治安問題。
會議室,氣氛異常沉悶。何正義沒有像往常那樣發言,一直沉默不語。
下面的嚴虎抓耳撓腮,翻遍了所有口袋,硬是沒找出半點菸絲。
“這人要是倒黴,連找根菸都沒有。”
嚴虎捅了捅劉四毛,作出乞丐狀,劉四毛愛莫能助般地小聲說道:“嚴隊,你忘了我不抽菸。”
嚴虎瞪眼:“不抽菸,你小子還是個男人嘛!”
劉四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他不能證明自己不是男人。所以只能一個勁地撓頭。
這時候姜濤忽然跳了起來衝著何正義喊了一聲:“何書記,你要這麼說,簡直是對我們公安部門的侮辱!
嚴虎和劉四毛,剛剛顧著說話,沒聽清楚何正義說了什麼。
何正義說話從不喜歡長篇大論,不像別的官員,來個什麼“我說幾句話”或者“我來講幾點”
這幾點,幾方面一下來,輕者洋洋灑灑數千言,重者能折騰個一整天。
若有要離任的,唯恐再無機會說上一通的,便爭分奪秒,抓住每一次機會,小和尚唸經有口無心地東拉西扯,是否對牛彈琴,或者被人當作牛一樣在講臺上看著,不得而知了。
望著姜濤臉紅脖子粗的,顯然動了肝火。txt電子書分享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