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陽光漫灑。
向晚帶陸司諶來到母親向春瑤墓前。
她將手裡的那捧菊花放下,跪在墓碑前,看著碑上的照片,微笑道:“媽媽,我這次不是一個人來看你,還把你女婿帶來了。”
陸司諶在向晚身旁跪下,拉起向晚的手,對著墓碑上已經逝去的向春瑤道:“媽媽,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以後每一年,我都會陪晚晚一起來看你。”
向晚原本微笑的臉龐,一瞬間溼了眼眶。
這是陸司諶對她母親做的承諾,她卻因為這份承諾,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兩人在墓前待了一會兒,向晚帶陸司諶去山野間踏青。
向晚低聲道:“我媽媽走的早,在我八歲那年就離開了。幸虧有姥姥照顧我。”
說著,她朝陸司諶笑,“我看姥姥很喜歡你呢,你倒是會哄長輩開心。”
平日裡威嚴霸氣的總裁,在她姥姥跟前,就是一個斯文有禮風度翩翩的英俊後生,沒有半分強勢,只有溫文爾雅。
“這可不是哄。”陸司諶捏著向晚的手,道,“我是發自內心的感激姥姥。沒有她老人家,我老婆哪能好好長大,來到我眼前。”
向晚無聲低笑,嬌俏的面容上,三分羞澀,七分甜蜜。
她像是想到什麼,又道:“我生命中還有一位很重要的貴人。”
“哦?”
“從我13歲那年開始,有一位貴人資助我。”向晚道,“一直到大學之前,那六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來自貴人的助學金。”
說到這段往事,向晚心有慼慼焉,“那一年,姥爺重病住院,家裡的積蓄都用來給姥爺治病,我不想拖累姥姥姥爺,去找我爸要撫養費……”
向晚想起自己要撫養費時的種種遭遇,本以為早就隨時間淡去,時至今日,卻依然是記憶猶新。
向晚苦澀的扯動唇角,“他們當然不肯給,那時候我都想過,實在不行就輟學打工,姥姥家的每一分錢都是姥爺的救命錢,我必須要養活自己。”
“後來,班主任通知我,一位燕京的商人,設立了育苗助學金,我符合要求,被選上了。這位貴人每個月都會把費用打到我銀行卡上。老師還說,對方不希望影響我的正常學習,所以資助以不對外公開的方式進行。”
向晚衝陸司諶笑了笑,道:“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呢?做好事,不留名,甚至還顧及我這個小孩子的自尊心,不讓同學知道。”
陸司諶淡道:“或許,他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可是他的舉手之勞,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向晚似是對陸司諶的輕描淡寫不滿意,又道,“我認為,他是一位極富有善心的人士,而我特別幸運的,受到了這份善心的照拂。”
陸司諶順著她,點了點頭。
向晚提及往事,忍不住傾訴道:“可是,很遺憾,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是誰,也沒能報答這份恩情。”
兩人走到一片桃林,漫山遍野的桃花,入目一片光華灼灼,春意盎然。
向晚站在桃花樹下,陸司諶替她捻下一片覆在她臉頰的花瓣。
向晚看著陸司諶,道:“我想,我應該見過他。”
“哦?”陸司諶頗有興致的挑眉。
“我覺得,他是我在13歲那年見過的一位叔叔。”雖是揣測,向晚神色卻帶了幾分篤定。
“叔叔?”陸司諶訝異道,“看起來那麼老嗎?”
“不老,但他是大人了。”向晚嚴謹回道,沉浸在往事中的她,並未在意陸司諶插的這一句嘴。
她將這段從未對人說過的往事,娓娓道來,“當時,我為了要撫養費,一直跟著我爸一家。他們帶著小兒子去兒童公園玩,我沒錢買票,進不去,就在大門外守著。”
向晚省略了後媽在大庭廣眾下,對她又打又罵的情景。
“那時候,一位叔叔來到我跟前,他手裡拎著一個袋子,袋子裡是碘伏和創口貼,他幫我處理了手臂上的小傷口。”
向晚對那一天的印象很深刻,她知道自己當時看起來狼狽極了,被後媽打過耳光的臉上還在火辣辣的疼,而她被推倒時,胳膊不小心擦過地面上的尖銳石子,被刮破皮。
她忍著痛,守在外面。
公園外人流如織,時不時有人看向她,即使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倔強的沒有讓眼淚留下來。這是她維護自尊的最後方式。
當那位年輕的叔叔來到她跟前,她下意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