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裡的貓!”這是老爸失蹤前唸叨的最多的一個詞。
而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仍然保持在十年前,是一個幾近於《古墓麗影》中勞拉的父親理查德·克勞馥那樣的神秘學考古學家,因為我們的家裡永遠都有著一大堆看不完的古籍和文件,而且書房裡始終掛滿了標註著紅色圓點的地圖,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儺神面具與古物。
看樣子他應該是工作於一個神秘的組織,常年探索著那些埋藏在地底深處與地球某個不知名角落中的傳說中的古蹟。
但是在2005年的時候,他的工作似乎開始有所轉變了起來,不再去研究那些古老的書和地圖,而是關於海市蜃樓。
海市蜃樓我明白,那是古人將這種投影歸因於蛟龍之屬的蜃,吐氣而成樓臺城廓,因而得名。
07年高中的時候我們學習白居易的《長恨歌》,其中有一句是:“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渺間。”我當時覺得很是神奇,就問老爸這海上的仙山究竟在什麼地方?
老爸看了我一眼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那只是蜃景,屬於空間摺疊,它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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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一晃而過,離我老爸失蹤已經10年過去了,我拿著手裡老爸和當初科考隊的合影,心頭百感交集。
照片是我眼前的人給我的,這人突然出現在我的店裡,說是當年隨我爸進入黑戈壁探險隊裡的一員,名叫楊明。而這個楊明,的確也是科考隊裡面的一個人,他本是我家的鄰居,和我爸又是同事,但是那副模樣與眼前的人完全不同,何止說十年,就是二十年、五十年過去了我也不會忘記。
此時眼前的人敲了敲我身前的玻璃櫃臺,他重複了一遍開始說過的話:“怎麼樣?可以找到龍骨嗎?”
我豎起手打住了他的話:“你說你是揚叔?咋地了?這是琅琊榜呢?整容還有越整越醜的道理來著?”
“當年的科考隊出事了,我是不得已才改頭換面,換了一副面孔的。”
他說的這個科考隊,是2008年,我爸所在組織接到了北京總部的通知,準備前往新疆的羅布泊調查一個關於海市蜃樓的事情,而臨時組建起來的科考隊。
“什麼事情?”
“這個你就別問了,問了對你我都沒有好處,你老爸當初讓你媽和你離開永修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們逃離這個事故。”接著這個傢伙對我說了一大堆我小時候的事情,從我小時候被鄰居家的那隻叫“饅頭”的狗咬過,再到我讀書時候數學成績不好,最後甚至是他和我爸去我學校裡偷偷抓我上課睡覺都一清二楚。
雖然談不上聲情並茂,但是看著他的那種痛哭流涕的表情,簡直像是是遇到了被拐賣了十年不得相間的兒子一樣,我看著這個情緒要失控的男人,突然有點不知所措了起來,畢竟他又不是個穿著小短裙扎著可愛鞭子的大眼睛萌妹,我可沒有興趣想要把他擁入懷中好生安慰。
“那你告訴我,我爸呢?”
“他還在裡面,科考隊的12個人都在裡面,我這次得以逃出來就是為了找到龍骨帶他們出來的。”
我皺了皺眉,指尖開始有規律的在玻璃櫃臺上敲動,同時腦子裡不斷的過濾著這個男人所說的話。從他的外貌上看來,他的確不是我認識的楊明,而且十年過去了,他說話的聲音我也早就忘記了。但是這傢伙對我的童年記得很清楚,雖然他的話不可全信,但是也不得不信,畢竟這可是涉及到我老爸的安危。
整容一說,雖然荒謬,卻也不能不信,因為十年過去了,他是第一個拿著我爸當年科考隊的照片,帶著故事前來的人。
“他們在哪裡面?”
“不好說,那地方似乎不是一個地名就能解釋的。”
“不是地名能解釋的?”我被逗笑了,反問他:“那你告訴我,那地方是哪個省的?”
“那地方不是地圖上可以找到的,它似乎是一個獨立的空間。”他想了很久,應該是找到了一個可以大概用來形容的詞彙。
“獨立?空間?”
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我點起一根菸,吸一口,聽見香菸的焦紙在高溫的燃燒下發出滋滋的烘烤聲。
按了按腦袋,那麼按照這個人的意思來看,我爸應該是被困在了一個未知物質空間,其實這也很符合他的工作,他就喜歡找一些地球上失落的遺蹟,只是我眼前的這個自稱是揚叔的男人,用了“空間”兩個字。我突然聽到這樣的話,感覺像是在打一款《地下城與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