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分已經抵達應城城門,今日的宴席正是為雲國來使接風洗塵。”
從前雲宮有宴席她也是要以家眷身份入宮飲宴的,也不是沒有見過雲國的大臣。
可是……這一次雲國來的,是誰?
“君上請娘娘赴宴;除了我家主子還請了宮裡旁的主子沒有?”薛華勝考量著宋維生的話,問道,“娘娘,娘娘?”
卻見此時的溫清玉走著神,不知在想些什麼,薛華勝出言提醒。
“嗯?”溫清玉驟然回神。
宋維生回答著薛華勝的話:“君上只讓來請文婕妤,至於旁的主子……奴才就不知道了。”
溫清玉看著宋維生。雲國來使到了已經入城了,楚桓卻主動讓她出現在宴席現場,楚桓真的已經囂張到了這個地步了?
……
流光殿中,如宮殿之名,流光其華,已於宣室。
一片華麗空曠的流光殿,入夜的點點月色從殿外落到了門口些許,殿中一片暈黃的燭光透著滿殿的琉璃華翠耀出滿室光華,傾灑在殿央的是溢彩的流華。
鐘鼓奏樂之聲低沉緩湎,撞擊敲打落下的罄音迴盪在安靜的流光殿,奏出一曲低亢的莊重樂聲。其間箜篌配之和聲,箜篌的空靈在流光殿與鐘鼓磬聲頻頻相會,錯落間奏得和諧。
此時殿中已是座無虛席,行走間低首俯眉的宮婢依著原先尚宮的指令將水果鮮美一切就緒。
少有幾個膽子稍微大些的宮婢,送上果盤退出殿中時還不忘低著頭暗暗覷一眼正在左相文淵下手處落座的男子。
男子一身白衣,衣袂如雪,如墨的發與衣裳的顏色形成強烈的反差。最讓女子動容的便是男子一雙溫潤如玉的眸,仿若濃化了百般的溫和。男子面上淡若清風,信手將手中拿著的一支短簫放在的几案之上。
這就是雲國來的使者。
“嗯哼。”從白衣男子身側近處傳來一聲壓抑著的不滿,雖被壓抑著,可也讓那些低覷的宮婢趕緊寒噤著收了目光。
白衣男子一徑的溫潤笑意,看著身側的紅衣女子目光如玉。
紅衣女子瞧見那些宮婢急忙低下頭,不覺輕笑。
這個紅衣女子面容嬌俏,似如桃李色的妝容繪在似嗔似嬌的面上,一雙狡黠明燦的如水眸子散發著的光亮在看向白衣男子時滿是幸福之色。
坐在最左上位置的,也是坐在白衣男子上手的文淵,一副習慣性如狐狸一般精利的眸,對著下手的白衣男子卻說得甚是客氣:“顧大人舟車勞頓,此夜可得好飲一番。本相在府裡安排了一處廂房,顧大人若不嫌棄可先住到左相府。”
白衣男子聞言,卻也是眉目溫潤。雲國遣來的使者正是顧子引:“勞左相大人張羅,只顧某已經在應城尋摸了客棧。此行是要耽擱時日,不好在左相府叨擾。”
“我同顧大哥有了落腳處,多謝左相大人的好意。”紅衣女子面上俏生生的謝著文淵。
這紅衣女子,是姜冉。
文淵聞言也不生氣,倒似已經料到了:“既然如此,本相就不強求了。顧大人是來請我蜀國助大人尋人的,總該有張畫像的吧?”
“畫像在我這兒。”未等顧子引答話,姜冉便已經答道。姜冉如桃一般笑意如花,伸手便從長袖間尋出了一張小卷軸。
“不急。”姜冉正要將小卷軸展開給文淵看,便又忽然被聞言止住了動作。
文淵似狐狸樣的眼睛盯著顧子引的方向。
正在此時,楚桓一身黑色蟒服出現在了流光殿最高處,楚桓狹長的眉眼掃了眼顧子引的方向,嘴角撇了一抹似有似無的慵懶笑意。“君上千秋。”就在楚桓出現在眾人視線,眾人隨即便離開座位下跪施禮。
顧子引與姜冉亦是低垂著頭。
“免。”楚桓掃了廣袖便坐在了流光殿高堂几案之處。
眾人起身復又落座。
姜冉循著聲音暗暗望向流光殿最高處,隨即便撞入一雙深如幽潭的深邃眸子,雙目狹長著坐在几案邊的動作慵懶清散。
然而,只一眼,姜冉便怔在了當場。
坐在几案處的姜冉驚愕之餘,手中下意識拉了拉顧子引的衣角:“顧大哥,你看他是不是,是不是……”
姜冉言語已是有些不復方才的流利,她已經被她所看到的蜀君驚到了。
然而,手中拉扯的顧子引的衣襟卻是不動。姜冉驚魂未定地看向顧子引,又要說話,卻見顧子引一向溫潤平和不見波瀾的面上此時浮上了一抹別樣的神色。她從不曾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