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用尾巴在他的後頸敲了三下。安斯比利斯笑了笑:&ldo;和我想得一樣。&rdo;霧靈山,仍然是霧靈山。連下了幾天的小雨,山上總算放晴,沒有霧氣遮擋的山峰露出了鍾靈毓秀的本來面目。陽光鋪在山路上,暖洋洋的,腳踩在上面,也帶著暖意。安斯比利斯不知道這股暖意來自於腳底,來自於身邊,還是來自於心靈。重溫舊事之後,那張讓他噤若寒蟬、畏之如虎的薄膜悄無聲息地被戳破,反倒讓兩人的距離更近了。黑貓心頭也是輕鬆的。曾有的怨恨好似在一百多年裡磨得所剩無幾,安斯比利斯的溫柔已經卻帶了他發狂時的神情,如果說以前的愛帶著一點無可奈何,一點逼不得已,那麼現在是帶著一點情不自禁,帶著一點身不由己。一人一貓高高興興地來到大巫住的木屋外。大巫正坐在窗邊發呆,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然後‐‐兩人一貓都愣住了。大巫想的是:貓妖居然帶了幫手回來!難道要找回場子?安斯比利斯和黑貓想的是:她手裡居然還有一根木柱!大巫再遲鈍也發現他們看向木柱時格外灼熱的目光,後知後覺地想要藏起來,誰知安斯比利斯已經衝過來,一把抓在木柱上。&ldo;不!&rdo;大巫發出驚天動地的哭喊聲。她住在這麼偏僻的霧靈山還三天兩頭遇搶劫,他們還是不是人!安斯比利斯不為所動,抬腳就踹。大巫怒了,一把抓住黑貓的尾巴拎起來。這完全觸及安斯比利斯的底線。他更怒,猛地露出獠牙,木屋瞬間崩塌!……大巫被屋頂的橫樑砸了個正著,狼狽地趴在地上,只露了個頭出來。安斯比利斯肩膀扛著貓,手裡拿著木柱,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充滿了不屑。這麼弱還敢勾結高登對自己下藥,簡直找死。大巫看著他的鞋尖,嘴裡噗噗地吐了兩口血,不知是砸的還是氣的。安斯比利斯道:&ldo;木柱是從哪裡來的?&rdo;大巫無辜地看著他。安斯比利斯皺了皺眉。大巫用中文問:&ldo;能不能幫我把橫樑抬起來。&rdo;她還加了一點抬的手勢。安斯比利斯彎下腰,慢慢地抬起了橫樑。大巫正要爬出來,後背一重,橫樑又重重地壓了下來,而且這次,安斯比利斯還踩在上面,蹬了幾下。她痛得把人活撕了的心都有了。安斯比利斯蹲下|身。大巫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眼。又是個被千錘百煉後才投胎轉世的。 安斯比利斯舉起木柱,對著睜大眼睛的大巫敲了下去。安斯比利斯和黑貓在霧靈山找了一座廢棄的小屋研究木柱。根據約翰&iddot;懷特的筆記,木柱應該被埋在大陸特定的點,像圖釘一眼固定著大陸的位置,以免它們支離破碎。而看現在大陸四分五裂的狀況就知道,被拔出的木柱絕對不是一根兩根。現在的問題是,拔出的木柱要怎麼用?安斯比利斯將想盡了辦法,連血都試過了,依舊無用,看她們到之前,大巫對著木柱發呆的樣子,顯然也不知道它的真正用法,那麼,唯一可能知道的人只有高登了。眼見著三個月的期限剩下不到一個月,安斯比利斯終於急了。&ldo;找到高登。&rdo;黑貓覺得希望渺茫。在他和安斯比利斯的記憶裡,自從高登以交易的名義將封印給安斯比利斯之後,就人間蒸發了,再次出現,就是地中海邊的小木屋。對方現在極可能找了個地方,關起門來研究,不會輕易讓人找到的。當他們陷入困境,命運又帶來了一絲光明。在他們小屋門口轉悠了三天的大巫終於鼓起勇氣走了進來。黑貓驚訝地看著她。沒想到她復原能力這麼強,一般人傷筋動骨好幾個月不說,起碼吃一塹長一智,短時間內絕對不會送上門捱打,她倒是挺大膽。其實並沒有。從走出來的那一秒起,她的心就提著的,膽就吊著,只是放不下木柱,才強迫自己鼓起勇氣。為了表示誠意,她先拿出了一籃子的點心,嘴裡客套地說:&ldo;小小意思,不成敬意。&rdo;黑貓瞄了眼,直接掀了。她製藥的情形給它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對她送來的食物,它連碰都不想碰。大巫這些確定它是貓妖了,真正的貓不可能這麼討人厭!她這邊剛目露兇光,安斯比利斯那邊就開始飈殺氣了,然後她的氣勢就弱下去了。大巫強忍著不滿,抽出一沓紙。安斯比利斯接過來。 選擇(下)&ldo;他在說什麼?&rdo;大巫看看左右,發現傳教士半途被丟了,不由低咒了一聲。&ldo;請暫時迴避。&rdo;天使對她說。大巫茫然地看向安斯比利斯:&ldo;他在說什……&rdo;好吧,就算安斯比利斯懂了,也無法告訴她。她考慮著要不要折回去把傳教士叫回來。畢竟……這是她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