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伯面沉似水,看著眼前半點不掩飾興災樂禍本質的大侄女,頭一次在心裡對自己的選擇抱有了疑惑。
“瀲灩啊,我是你大伯,是你的長輩,你對我如此的態度……”這對嗎?說的過去嗎?你爹你娘就是這麼教你的嗎?女戒女訓,手板竹條兒竟然沒有走起嗎?
“大伯,您都不惜和我爹的兄弟情份,寧可扣下我爹孃,也要拿我攀高枝兒了,我這態度,有什麼不對嗎!”白若似笑非笑的瞄著白大伯的臉,那神色簡直無法用形容:“再說了,我爹孃都對您上手掛臉了,我是孝順好女兒,可得跟爹孃保持一致。”
白大伯被噎的心肝脾肺腎無處不疼,臉皮抽搐的那三道爪印兒無比猙獰,“你走,你快走!”他有氣無力的捂著眼睛哀哀直叫。
這要不是親侄女,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係,打死他都不會抬舉老二家這個。
老二家的一門都沒有好人,下手太黑了!要不是昨晚老爺子老太太拼命攔著,老二兩口子就把他活撕啦!白大伯捂著烏青的眼睛和血肉模糊的臉,淚流滿面。
“那成,我走了,大伯記得給我送水送衣裳啊!”如此殘敗之兵,勝了也沒意思,白若無趣的揮揮手,轉身隨口吩咐。
“等等,等等。”白大伯見侄女兩句話沒說完就要走,連忙趕步上去追問道:“瀲灩,你看見璧玉了嗎?昨兒你們不是一起出去買衣裳了嗎?”
昨兒全家都被老二兩口子的爆發給打懵了啊,今早上才反應過來,他家黃花大閨女(真噠)竟然一宿沒回家!!!!
夜不歸宿,後果很嚴重啊!!!白大伯捂著腮幫子從四更找到天亮,未果。後來是白老太太怕走露訊息,才暫時停下來。
但閨女無故失蹤不能不找啊!還有後宅裡那三美人,和美人的爹,還有侄女……所有的事都攢一塊兒了,白大伯覺得一個腦袋四個那麼大,撐的都快炸了!
“你閨女,我哪兒知道啊?昨天下午就自己走了,在沒回來過。”白若瞎話說的面不改色,心不跳:“不過,昨天她臉色一直泛紅,行動還慌慌張張的,我挑衣裳的時候,她一直往外張望,說不定有什麼事呢,大伯好好找找吧!”
尤其是那井底下!白若嗤然一笑,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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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臺縣衙白若沒來過幾次,但基本佈局還是知道的,畢竟地方太小,總共就兩個院子合起來七,八間屋子,出了二堂,白若也沒用人帶路,直接奔著正院就去了。
不用問,以柏君溯皇子的身份,肯定是要住正院的。
仗著身份便利,白若吩咐守門的丫環開了栓子,站在門口往裡望,院裡四間小屋門窗大開,柏君溯似乎不在,只有正門那兒,守著個模樣有點呆的藍衣小太監。
傻呼呼的坐在門檻兒上望著天發愣!
“喲,栗子,閒著呢!”白若熟稔的打了個招呼,施施然走進屋裡,隨手‘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啊?慄九霄愣頭愣腦的看著白若跟回家似的走進屋,反應不過來的摸了摸後腦勺。然後,一下就蹦起來了,滿臉猙獰的‘啪啪’拍門。
開門啊!開門啊!開門開門開門啊!你別在裡面不出聲,我看見你進去啦!!你,你,你……你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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慄九霄痛哭流涕的在外頭拍了半個時辰的門,雙手通紅急的就差跳窗戶的時候,白大伯終於捂著臉出現了,好說歹說,連拉帶扯的,慄九霄被白大伯帶著幾個下人,幾乎是給‘抬’走了。
雖說是獻上四個美人,但好歹是自己侄女,五皇子又是住自己地盤上,這點便利,白大伯還是要給的。
於是,白若順利的留在了柏君溯的屋裡。
這個時候的柏君溯……真是落魄到了極點啊!從安洲府到寧臺縣,竟然就帶了兩小太監,還一個病一個殘(傻),連個侍衛都沒有。太子,真是不怕他死在半路上啊!
環視了屋裡一圈兒,白若發現入目的擺設,沒有一件超出她記憶裡在白老太爺屋裡瞧見過的,摸著下巴,她忍不樁嘖嘖’稱歎。
記得以前五皇子跟她提過,太子把他派到寧臺縣這事,根本就沒與旁人商量過,完全是自作主張。即是不想讓他搶功礙事,也是沒把這個弟弟看在眼裡,要不然,也不會只派了兩個太監隨行。
太子真蠢,弟弟是被他派出來的,萬一出點什麼事?他這是著定昌德帝不會因為柏君溯的死活跟他翻臉?切,要說昌德帝,他確實是沒把柏君溯放在心上,可那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一個兒子這般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