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又驚又喜:“你不騙我?”
“我幾時騙過你?”蔣妮妮蜂眼微閉,品滋品味地:“就全看你的作為了。”
畢哲峰差點把手舉出被窩:“我的妮,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要設法撈到手。”
畢哲峰為取得肖冰、嶽萍的信任,工作上顯得很賣力,還鼓了老大勇氣,背過一次傷員。擦到身上的那片血漬,成了賣弄的證據。由於夜裡不斷到蔣妮妮那兒吃喝一肚,再去飯館買些,大夥上的飯,實際很少下到肚裡。凌志遠那一鬧,更給了他說話助興資料,當著伙伕的面大唱高調,顯出氣憤不平的樣兒:“豈有此理,將士們流血犧牲,我們這點苦都受不了,還算什麼革命,嗯?”
儘管裝腔作勢,還是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畢哲峰見肖冰她們守口如瓶,便決意從傷員身上開刀,想套出些有用情報,機關算盡,終是一無所獲。
彰州城一股勁直催,他還是兩手空空,蔣妮妮終於與他反目:“還有臉來見我喲?”“你這個光吃不拉的貨,告訴你,撈不到情報,別想再上我的床。”
還有啥比這打擊更大?畢哲峰涎著個臉:“妮妮,我也是盡力而為,怎奈*紀律太嚴,連個針都扎不進去,真要那樣子,還不是要我的命?離開了你,我活著還有啥意思?”
“沒意思可以去死,投河、上吊、挨槍子兒,到戰場上去衝鋒陷陣,還可當個*烈士呢。”蔣妮妮正在氣頭上,把個畢哲峰罵得狗血噴頭。
一連幾天,不敢蹬蔣妮妮門坎。這日,悶悶不樂走到街上,遊魂不定,神情不安,遠遠對著蔣妮妮住地望洋興嘆,正為沒撈到一點晉見禮發愁,猛見胡森走來。他又來幹啥?也許會知道些*虛實?不由一陣高興,好象胡森那個大肚皮裡裝滿了我方的秘密。緊走幾步迎上去,正要打招乎,見身旁跟著那個站崗的小虎:“難道他被抓住了?!”這一驚非同小可,身上十萬個毛孔都流出臭汗,扭頭就往人群裡鑽,不料胡森竟開了腔:“哲峰兄,正找你呢。”
他將要躲時,晚了,已被小虎看見,臉嚇得蠟黃,結結巴巴回不上話。
胡森不知對小虎說了句啥,那孩子扭頭走了。
畢哲峰還沒緩過神,胡森來到跟前,向他一擺手,鑽進路旁一家小酒館。
等坐下來,畢哲峰還心有餘悸地“咚咚”直跳,“你來幹啥?咋被那孩子粘上了?”
胡森虛胖囊囊的臉一笑:“楊老頭等得不耐煩,讓來看看幾時可克匯江,誰知路條兒寫得馬虎,他橫豎不讓過。最後商定,只要院裡有人認識也行,正愁沒法去裡面找你,偏巧碰上……”
原是場虛驚,畢哲峰緊跳的心才放下來。正一肚子氣沒處出,不由發洩起來:“都是他媽吃等食的貨,站著說話不腰疼,豈知我們差點連命都貼上了,整日把頭裝進褲襠裡都不保險,我們不急?”
胡森一見,忙順竿爬:“我看,到時罪也受了,力也出了,擔驚受怕的,還不是公公捉兒媳婦奸,出力不討好?我說,乾脆回去了事。”
“回去?”畢哲峰想:“妮妮咋辦?”矢口否定了。
“這樣反弄巧成拙。”胡森小圓嘴一張,兩隻獾眼一瞪,往畢哲峰身邊蹴了蹴:“現在*缺的是人,把匯江方面的人一拉,他運輸跟不上,傷員沒人管,兵員無人補充,還不是他媽個缺口?”
畢哲峰火爆爆的:“不行,這是小人之見,發動人是*拿手戲。”
胡森這才知道畢哲峰正戀著蔣妮妮,八抬大轎都抬不回去。拍馬捱了踢,話不投機,兩人乾巴巴坐著。本來,雙方都想從對方身上得到些東西,卻都兩手空空,好不掃興。
停了會,畢哲峰問:“你一路上過來,估計*有多少兵力?”
胡森哪會清楚,知道眼下他是陳壽延和楊萬利的紅人,興許還是蔣成趨未來的乘龍快婿,不甘顯出無能;“對這點,我倒有耳聞,聽說是一個軍,還不算支前的民夫。”
這個數卻幫了我方的忙。
夜裡,畢哲峰帶著這根救命稻草閃進蔣妮妮房間,為了顯一手,博得她的歡心,少不得添油加醋一番。
蔣妮妮正被她父親催得蹦蹦兒跳,不管生熟就往肚裡咽,急急發過去。
本來,畢哲峰幾天未照面,已困得她火燒火燎,望眼欲穿。一個老鼠從院裡跑過,她都誤認為是畢哲峰來了,風吹樹搖,一聲響動,都使她空喜歡一場。乾巴巴等了幾天,好容易到手,秋波一閃,透過長睫毛髮出一道媚光:“我的乖,這是你的功。”順手牽羊,把畢哲峰抱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