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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吹撫著短髮,戲弄著衣襟,也吹冷了她熱烘烘亂糟糟的頭腦,沉思少頃,反覆比較利弊得失之後,當即決定:到匯江一趟,也不足惜,追下去!兩眼眨也不眨地盯著獵物,輕步走去。

農曆五月,正是晝長夜短的時候,才四點鐘,已是星隱月移,天色放亮。沒了夜幕的屏障,怕對方發現,便拉長了距離,又走了段路,聽見前面汽車響動,不由一驚,原來不知不覺中,竟走了五十多里路,來到新橋車站。開往匯江的早班車已發動起來,只見那人匆匆趕到站口,登上汽車。嶽萍一見,幾步衝去,待要買票,又怕他混進人群,辨不出來,從汽車後門,一躍進去,根據他的身段及汗津津、喘噓噓的嘴臉,一眼便認出來。見他在個角落裡,就在側面坐下來。

藉著黎明的曙光,斜眼打量了下此人,矮矮的個子,虛胖囊囊的臉,鼻子埋在肉裡,兩隻獾眼,一張圓嘴,渾身上下一堆肉,活象一簍油,若無其事地靠在椅背上。但那緊張的神情,疲憊不堪的樣子,從一對小獾眼裡流露出來。

嶽萍真想把他立即逮住。但理智剋制住了,為了更大勝利,她那雙酸澀的眼,懶懶閉上了。

汽車在無際的原野上向東急馳,習習涼風從車窗鑽進來,輕輕吹拂著她的秀髮,送來一陣涼爽舒適的*。她伸下雙臂,朝窗外望去,大地、村莊迅速後退著,人們,在忙著麥收後的夏播。黃牛拉著木樓,慢騰騰地在田畦裡走著,樓鈴有節奏的“叮呤叮呤”響聲,樓把式的吆喝聲,組成一曲奇妙的交響樂。嶽萍觸景生情,來時在車上發生的一切,往事歷歷如昨:淑菲對新生活的渴望,凌志遠無病呻吟,畢哲峰搖唇鼓舌,故弄事端……一想到淑菲,心裡象扎進一把刀,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她忘了這是誰的話,但實踐使她深深體會到,淑菲確是難得的人才。想到此,一種對敵憎恨使她睏倦全消,收回視線,偷偷朝那人看去,不想,一雙小獾眼正朝她投來,忙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兒,欣賞起田野風光。

隨著汽車的賓士,匯江在望,闊別半年多的匯江城,以這種方式相見,是萬萬沒料到的,有種歸子之心,說不出的激動。兩眼透過車窗,貪婪地眺望著:郵電大樓那尖尖的塔形建築、市政府淡紅色樓宇,附近的明星劇場,南面的江湖公園,遠遠望去,人仍是那麼稠,出出進進,絡繹不絕。

她曾有幸在一次會後與劉棟遊覽過,花蝴蝶般孩子們在猴山周圍興高采烈地蹦跳,歷歷如昨。想到此,肩上象有千斤重。保護他們幸福生活,茁壯成長,可是義不容辭的責任啊……

“嘟嘟”一陣響,當她醒悟過來時,汽車已穿越熙熙攘攘市區進站了。嶽萍見獵物匆忙鑽進人群,向站外走去,急急登上了市內公交車,嶽萍也混在人群裡登上去。

車上人稠,她站到個不顯眼的角落,聽見對方買了三站路,剛到頭一個站,嶽萍掃了下車箱,不見那人,急朝車外望去,見已穿過下車人流,匆匆而去。

嶽萍一急,猛往外闖,上車的人正湧著車門往裡進,咋擠也出不去。她一邊道著歉,一邊用勁往車門口衝,把車箱裡的人撞得東倒西歪,以致招來不滿的目光和閒言碎語,出了一身汗,車徐徐開動時,才擠到門口,趁關門間隙,售票員沒攔住,一躍跳下去。幸好車未加速,摔了一跤,起來就朝前追趕。

晚了,睜著雙大眼把來來往往的人尋了個遍,沒那人影兒。

正在悔恨自己粗心,下趟回開的一路車長鳴一聲,擦身而過。她一抬頭,透過車窗,望見那張虛胖囊囊的臉,閃出得意的獰笑,隨著車速,一閃而過。

嶽萍眼睜睜看著汽車越開越遠,急得兩眼冒火,一輛三輪登來,不說三、四,躍身跳上去:“快,快登!”

車伕不解地:“往哪去,同志?”

嶽萍邊催他,說:“追前面那輛一路公交車。”

車伕見她有急事,兩膀一晃,飛似的衝去。

當嶽萍趕到前邊站時,車已開走。她讓車伕停下來,匆忙打量了下剛剛走散的乘客,竟沒那人。她怕遺漏掉,把視線掃了個大圈,仍然沒有,又匆忙跳上三輪。

車伕有些冒火:“同志,你到底要幹啥?”

嶽萍見是個老實巴結的人,就粗略地把實情告訴他,車伕聽後:“你不早說。”一晃膀子,象離弦的箭,朝著開遠的汽車猛追過去。

儘管這樣,還是晚了。

趕到前邊站牌時,汽車已經開走。嶽萍見沒那人的影。本想掛個電話,讓派出所阻攔,放眼四顧,附近盡是些低矮破舊的民房,殘垣斷壁的圍牆,怕一時難找到。車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