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舉鼎!”丘離刀路剛沉,走勢大開大闔,勇猛無匹。
“赤帝斬白蛇!”山子巽劍法奇詭巧妙,劍尖搖擺彷如蟒蛇流竄,看似斑駁紛亂,實則要計算敵手動向,劍招會隨之呼應,防不勝防。
兩人招式競演,組成一套“楚漢爭霸”,霎時刀劍齊動,龍飛鳳舞,幻化出無數光圈,互攻亦互守。
慕容仲謀驚咦一聲,以他斫輪老手的眼光,竟也看不透這刀劍合招的破綻之處,尋不得一絲可趁之機,只能變招為“鴻飛冥冥”,雙手亂舞成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合則滅秦!”
丘離大喝一聲,刀路正大堂煌,罡氣呼哧間,砸中亂花迷人眼的爪影,就像是擲石碎鏡般將漫天的爪影消去,迫使慕容仲謀空門大開。
“分則問鼎!”
山子巽劍鋒一抖,所有的劍影凝為一處,劍氣銳利得能斷人視線,劍光一閃,如朱亥揮椎般刺嚮慕容仲謀的咽喉要害。
這瞬息間的變故如白衣蒼狗,慕容仲謀注意到的時候,已是躲之不及,電光火石間雙目jīng芒爆漲,正是一念生威,氣勢彷彿凝成實質,如鷹爪般向著山子巽的臉面戳去。
即便知道是幻象,山子巽仍是寒毛卓豎,本能的遲疑了一下,劍速緩了半彈指。
就是這半彈指的時間,讓慕容仲謀抓住了一線生機,他本就極擅輕功,猛一提氣,身子竟憑空向著斜上方躥去,山子巽必殺的一劍,穿過了他的肩胛骨,帶起一抹血泓。
“你們倆竟能在絕境中創造反敗為勝的機會,中傷老夫,當真是人中龍鳳——可惜天妒英才,你們的人生到此為止了!”
慕容仲謀的身子向上拔高,真如燕躍鵠踴,在屋頂回旋三圈後,帶著衝勢重重落下。
丘離跟山子巽聯手接招,金鳴一響,兩人被震退數步,同時慕容仲謀也再度借力彈上了半空,又是迴旋三圈,重新落下,力道竟是比前一擊還要強。
兩名少年對視一眼,看出彼此隱藏的苦笑,心知已無生路,錯過了唯一的機會,如今再沒有翻盤的可能。
慕容仲謀用著相同的招式,落下,借力上升,再落下,再借力上升,每一次力量都會比前一次更強,這招名為“鴻雁九疊”,最多可連續施展九次,雖然招式簡單,但對於現在的兩名少年來說,卻是無法可破。
這樣連線三下,丘離被勁力震得傷勢發作,再也支撐不住,口嘔硃紅後,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山子巽獨自持劍面對撲食而下的強敵,眼中無懼無悲,唯有未能替大哥報仇的遺憾。
“受死吧!”慕容仲謀高呼一聲,垂翼而下,真氣凝於雙爪,足以洞金裂石。
在這生死一瞬,忽聽一聲驚雷炸響。
“誰敢傷我兄弟!”
那扇大門如擲地瓷碗般被砸得四分五裂,一塊沉重的黑影破門而入,兩名盡忠盡職守衛在門內側,防止丘離兩人逃跑的護衛,頓時像是被投石車擲出的炮烙彈砸中的西瓜一樣,變成了血肉漿糊,那“炮烙彈”去勢未停,繼續向著半空中的慕容仲謀砸去。
慕容仲謀眼角餘光一瞥,看清這發“炮烙彈”居然是塊碩大的石輪碌碡,怛然失sè,奈何身在半空難以挪移,若是平時尚可以用飛鴻輕功躲避,可現在他正以鴻雁九疊蓄勁而下,開弓哪有回頭箭?
迫不得已,他只能是轉移力道,將鴻雁九疊的力道全部轉向石輪碌碡,兩股勁道碰撞,碌碡訇然中開,被分裂成無數碎石,沙礫齏粉飄散,而慕容仲謀也不好過,一塊碌碡至少上百斤,加上呼嘯而至的雷霆速度,衝力不下五千斤,饒是他有著三十年功力護體,也被砸得吐血而飛,雙臂脫臼,像斷線風箏般墜進了桌椅堆裡。
嶽鼎如猿猴越澗般從大門口穿過,徑直闖入護衛當中,猶如狼入羊群,大開殺戒,頭、肩、手、腰、膝、足全部成為了兇器,擦著就傷,碰著就殘,挨著就死,渾身淋血如狂魔。
一個兔起鶻落,便有七人或傷、或殘、或死,被拋飛出去,這七人全是在山子巽的鐵砂偷襲下,保護了面門,仍存有戰鬥能力的倖存者,沒想到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躲過了黑白無常,躲不過閻王yīn司。
“住手!”
護衛長洪狼怒喝一聲,在背後抽刀而出,刀氣森然,正是“一刀斷江”,這招他以十成功力而發,自忖就算是一座貔貅石雕,也能削出一道平滑如鏡的截面。
然而殺得興起的嶽鼎只是一個轉頭,目光便如盤古的開天斧,一下子劈開了混沌,殺氣幾乎凝成了實質,變成了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