邏鳳雖然功高,但卻非大王親生。若按祖制,他並無權繼承王位。如今王已逝去,這王位的繼承,自然成為了眾觀焦點。
也正因如此,二王子誠節顯得異常情急。雙目直視著張卿勳手中遺照,顯然已將亡父的傷痛忘得一乾二淨。見他突然停下,心中更是焦急,憤憤地催促道:“張大人,您還快念下去,難道這樣拖著,詔書上的容易會變嗎?”
張卿勳對於此言,卻並不以為然。只是微微瞅了他一眼,略帶幾分嘲諷地安慰道:“二殿下所言極是!這詔書上的白錦黑字,自然無法更改。那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呢?王位由誰來繼承,似乎你我都無權做主吧!”言語間,忽然抱拳,面向西方拜了拜,高呼道:“吾王英明,雖是久病纏身,但對於新王的選立,果然是讓吾等心服口服!”
說著,亢奮地開啟了詔書,大聲而又莊嚴地接著念道:“今,特令於臣下:視長子蒙閣邏鳳往日之能,已備王之所能。待孤大行之後,立其為主……”
“不!這不是真的!”還未等張卿勳唸完遺詔,二王子已然大聲咆哮起來,“詔書拿來我看,這不可能是真的!”一同呼應的還有四王子成進,兄弟二人雙雙衝上前去,惱怒的想要搶過詔書。只有三王子顯得十分淡默,冷冷地望著事情的發展。
張卿勳並未妥協,將詔書高高舉起,怒斥道:“先王遺詔可是爾等想看就看的?還不快快退下,準備迎接新王?”
兄弟二人此時那還忍得下這口氣去,怒髮衝冠,大聲罵起:“張卿勳!你這老匹夫,也不看看自己是何等身份,竟敢這樣與咱們說話!來人啊!將這以下犯上之人速速拿下!”
然而令聲過後,卻並未見有人進來。大王子閣邏鳳此時緩緩站起身來,從右清平手中接過遺詔,速覽之後,赫然跪倒。額頭重重叩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謝王聖恩!兒臣定然不讓眾民失望,將南詔社稷發揚光大,使得國民繁榮興旺!”
“不!絕不可能!”見此情形,二王子已到了崩潰的邊緣,大聲呼喊著,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不,這絕不是真的!誰都知道他不是父王的兒子,為何父王要做此決定呀!不,我不相信這是真的,一定是有誰改過這遺詔!”此時的他,指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情緒激動得已然失控了,“是你、是你、還是你?”
眾人紛紛避讓,甚至連剛剛與其一同出頭的四王子,也已知趣的退到人群之中。
與此同時,小玉一路飛奔,剛入殿中,已然癱軟地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息著,臉色變得鐵青。
“娘娘,大事不好了,王、王歸天了……”
“什麼?”怡冰大驚,手中針線掉落地上,難以置信的將目光緩緩移到了紫陌的身上,心中突然有種莫名的恐懼。紫陌則蹲坐於軟椅中,高高立起貓尾,一副得意之相,彷彿正在訴說著:相信我了吧!這可都是真的啊!
小玉狠喘了幾口,稍稍回過氣來,接著稟報道:“二王子現在正與咱家殿下爭王位呢!他說殿下不是王親血脈,無權繼承王位,聽說現在已快打起來了!”
怡冰心中“咯噔”一聲,只覺眼前一陣模糊,不由自主地晃了晃,險些跌倒。小玉一怔,趕緊上前將她扶住,使其緩緩坐到了旁邊的軟椅中。
此時怡冰,臉色已然蒼白如紙,雙唇微抿,柳眉緊鎖,雙眼中透著深深的擔憂。推了她,怡冰大聲喊著:“小玉,你別管我,快去看看先生怎樣了!快去啊!”
小玉站在一旁,顯得更加焦慮了,“小姐,您現在這樣子,小玉怎能扔下您不管呢?要不,還是快傳御醫吧!若動了胎氣,那可怎麼得了啊!”
“快去啊!”怡冰焦急,哪還顧得上自己。再次將她推開,驀然抬起頭來怒視著她,“你去不去?你若不去,那我自己去!”
小玉無奈,心中更加擔憂。相傳這王宮之中並不‘乾淨’,因南詔在統一六詔之時,曾將其他五位詔王燒死於洱海之畔的松明樓中,以至於建國之後,五王鬼魂夜夜遊蕩於宮中,四處嚇人,以報當年之仇。這也難怪王子殿下將怡冰如此安置於此殿中,出入均與其形影不離,原也並非惡意,只因怕其被五王怨魂侵擾。
“小玉,算我求你了!別再猶豫了,快去打聽先生現在到底怎樣了,這才是我現在最擔憂的事情!”
望著怡冰如此堅決,小玉也無法再反駁什麼了,用力的點了點頭,滿面愁容地交代了幾句,便匆匆離去,嬌小的身軀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怡冰久久無法收回目光,面色蒼白得可怕。紫陌仰視著她,心中不免憐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