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都是前輩承讓,蘇大叔您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你指點的這幾下,真是讓小釘我受益匪淺。”茅小釘一臉真誠,那虛心受教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感動無比。
那無比真誠的馬屁,拍的老蘇頭無比舒暢,整個人頓時飄飄然了,就連沒贏棋的鬱悶也一掃而空,哈哈一笑,連呼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小夥子,我老蘇頭看人不會錯!你挺不錯的。”老蘇頭知道再下下去只會敗的更慘,識趣的收了棋盤,湊過來熱絡道,“來,說說家中有哪些人,可曾娶妻?”
“不曾,我娘說,大丈夫先立業,後成家。”茅小釘一仰頭,回答的口氣浩蕩豪氣。心裡卻苦兮兮的想,沒錢讓他娶個蛋啊,哪家姑娘願意嫁吶?!提到娶妻,不知為何,他的腦海裡,就閃出那個霸氣的如同漢子的女人來,嘴角不自覺的咧起一絲賊笑。
“你瞧我女兒如何?”老蘇頭摸著紫砂壺,隨手朝櫃檯後的蘇駱櫻一指,嘿嘿笑道,“我家櫻子長得不賴吧?人也能幹,就是脾氣嗆了點,老夫就指著將她配個好郎君,也好擔待她一些。”
茅小釘賊亮的目光,順著老蘇頭指的方向一瞧,頓時瘦巴巴的臉一紅,不自在的低了低頭。
“咳,傻小子害什麼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老蘇頭樂了,一巴掌呼過去,重重拍在茅小釘的左肩上。他現在看茅小釘,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順眼兒,茅小釘這反應,他只覺得這孩子純真,沒什麼壞心眼,女兒跟他準不會錯。
“嘶……”茅小釘揉揉肩,疼得呲牙咧嘴,前幾日被那個女人打的狠,到現在還在生生的痛呢,身上那是青一塊,紫一塊慘不忍睹啊!
“老爹!”蘇駱櫻將手中的藥包狠狠一摔,怒目而視,叉腰嬌喝一聲,“你女兒現在是嫁不掉啊?隨便來個人,你就著急把我嫁出去!”這蘇氏藥館就那麼點大,說句話都聽得一清二楚的,她就算想假裝聽不見都不成!
“櫻子,你咋跟老爹說話呢,老爹還不都是為你好!再說了,小釘子人不錯,你瞧瞧你這脾氣,也不收斂收斂。”老蘇頭吹鬍子瞪眼道。
“哼,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蘇駱櫻氣哼哼的一甩頭,自顧自的做事,不再理會兩人了。
“我這閨女啊,她娘去的早,都叫我給慣壞了,小釘啊你甭往心裡去。”老蘇頭吸了兩口茶水,若無其事的安慰茅小釘道,“回頭我好好說說她!”
茅小釘胡亂的點頭,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只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一些,這突然,他就從一個混混,變成了正經人,有一份不錯的工,甚至還有人要將閨女嫁給他,可就在前些天,他還在睡著橋洞,挨家討飯,吃不飽穿不暖,更甭提娶媳婦了,只怕母豬都瞧不上他,想到這些,茅小釘只覺得,他現在渾身都是勁兒。
見茅小釘很快便融入了蘇氏藥館,蘇清婉也很欣慰,眼見著前來蘇氏藥館的病人多了起來,她便坐了下來,準備看診,眾病人見蘇清婉親自看診,立時便興致高漲,嘴裡連連唸叨自己運氣好,要知道這蘇大夫名氣在外,可不是每日都坐診的。
蘇清婉剛看完幾個病人,屁股還沒坐熱,那龔瀚本父子,倒是找上門來了,兩人陰沉著臉一進門,便自報了家門,揚言要找蘇清婉,這引得四周的眾人一陣騷動,紛紛交頭接耳,為蘇清婉擔心起來,也有那好事者,興奮的等待一場好戲。
“芳草堂?他們來幹什麼,莫非是踢館子?”
“那還用說,上次鬧事不成,豈有善罷甘休的,聽說這家子最是心胸狹隘了!”
“瞧這來勢洶洶,只怕不好應對啊!”
蘇清婉一眼就認出,那個賊眉鼠目的陰戾年輕人,正是蘇氏藥館開張那天,引起過自己注意的那個怪人,心裡暗暗警惕,怪道這芳草堂對她蘇氏藥館如此防備,原來那個時候就已經盯上她了。
龔瀚本見自己自報家門,蘇清婉卻穩穩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心頭不由大為惱火,想他龔瀚本可是西梁縣赫赫有名的大夫,在中醫界是當之無愧的泰斗,任那些小郎中見了,都要尊稱一聲“前輩”的,這小女娃娃卻是好大的架子!
“蘇大夫年紀輕輕,便能在我雁蕩街開藥館,想必有幾分本事。”按捺住心頭的火氣, 龔瀚本揹著手走近幾步,眼神沉了沉。
“不敢當。”蘇清婉抬頭瞥他一眼,淡淡一聲。
“今日老夫就代表芳草堂,考較考較蘇大夫的醫術,不知蘇大夫敢是不敢?” 龔瀚本老臉皮扯了扯,用了一招老套的激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