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生性固執,太過拘泥某種定式,將來仕途雖然不會太坎坷,卻一樣不會有太大作為。餘者雖然不大瞭解,就今日表現和殿試的文章來觀有一人不可不說,此人名叫歐陽修,論談吐氣質清雅中不乏大氣;論變通,靈活多變卻不失本色;言談之間素有大志,胸懷抱負溢於言表。少說三年,多則十年此人必定名揚大月。”
白冰玉聽薛萬里先說王拱辰固執不知道變通便想起初遇二人之時的情景,而後來相處的種種也逐漸呈現在眼前,細細分析來表示甚為贊同,贊同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薛萬里眼光的獨到,不過短短一個慶功宴他便一眼看透一個人的本質;想想有覺得的可怕,覺得自己在他身邊像是無處遁形一般。
忽然又聽到薛萬里如此稱讚歐陽修,心中頓覺暢快無比,想那歐陽修她的大哥,若不是他提出結拜一事二哥王拱辰卻也是絕對想不到的,再想那日宴席之上為自己解圍故意說了一首打油詩,博大家一笑,卻轉眼間便將如此一段故事歸為眾樂樂的冠冕堂皇之上,心思敏捷,不拘一格可見果然如此,因此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薛萬里好生奇怪就問道:“夫人聽我說就罷了,如何不停的點頭,就好似夫人已經深知此二人一般,或者好像夫人也去了大殿親眼看到不成?”
白冰玉忙解釋道:“重深說的真切,玉兒感同身受,所以點頭。”
薛萬里笑了,笑的那麼燦爛,又那樣意味深長的看著白冰玉過了許久才說:“你若是是個男子,怕是不得了!”
白冰玉聽薛萬里如此說忙試探的問道:“女子這麼樣子不好了嗎?”
薛萬里立刻明白白冰玉的用意,先是仰頭凝視,後低頭沉思,然後才回答道:“不是不好,只是要活的辛苦了,我是不願意你辛苦的,所以情願你沒有這麼聰慧。”
“可是我若不是這樣聰慧,你還會不會用你那憐惜的口氣對我說你不願意我辛苦?雖然你不願意我聰慧,卻不問我願意不願意如此呢?為什麼你竟然和我父親說同樣的話?”白冰玉一連串的問題隨之丟擲,好像早就料到薛萬里會如何回答一樣。
薛萬里突然有笑了,笑的很愜意,然後不懷好意的問道:“那我問你,你願意這麼聰慧嗎?”
“不願意減一分!”白冰玉爽快的回答。
“少爺回來了沒有?”蝶豆響亮的聲音在整個文華齋傳開,彷彿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一般,那口氣中分明帶著不悅。
薛萬里皺皺眉頭說道:“你慣的,看看都像什麼樣,你呀!太寬厚了,這樣將來怎麼做”話說道這裡突然就嚥了下去。
“做什麼?”白冰玉有些好奇的問道,想了想有接著說道:“蝶豆雖然潑辣,但從來最講理,今天別是你惹著她了吧!”
薛萬里對於白冰玉對蝶豆的態度實在無可奈何,就說:“人家既然點名找我,我就出去會會,夫人好生休息吧!”說完轉身出去了。
白冰玉明明還有話沒有說完,卻沒有叫住他,就這樣看著薛萬里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了,慧心一笑。
薛萬里的背影還是那般英俊,她此刻覺得父親當初的說法並不錯,她嫁的這個薛萬里除了相貌英俊之外果然和傳聞中的沒有一點相似,絕頂聰明卻不輕易顯露;外表冷酷殘忍,內心溫柔善良;行事謹慎小心,武功也在她之上,就連她吐露了她的非分之想他並未責怪,是默許嗎?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他同她一樣都沉迷於這個書房,他卻比她想的要博學的多,她不禁想到底他這潭水有多深?
077 清水百合
這一晚白冰玉又在夢裡夢見那個女孩子,清澈的眼睛,拉著她的手一遍一遍的叫“姐姐,別丟下我……”那女孩的面孔不大清楚,身形好似雪兒,但是她開口叫雪兒卻發現無論如何也叫不出聲來,一聲聲姐姐叫的冰玉心痛難當,淚流滿面,甚至哭的哽咽起來。
百合卻是頭一次值夜,夜間聽見小姐哭的委屈難當,便手足無措起來,站在床邊不知道是不是該叫醒在夢中的小姐,眼見白冰玉越哭越傷心,便伸手輕輕的推了推白冰玉,小聲的喊道:“小姐,醒醒。”
白冰玉睜開眼睛的時候還在抽泣,淚水還似斷了線的珠兒一般,接過百合遞過來的帕子猶如還在夢中一般,也許是哭的太久,竟然有些上不來氣。
百合雖然也跟了白冰玉許多年,單獨值夜卻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先是慌張,後見白冰玉醒了,反而沒有那麼怕了,見小姐在拭淚,便點了燈沏了杯熱茶端著,茶水的熱氣嫋嫋升起,還在恍惚中的白冰玉頓時覺得有些溫暖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