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以不信,試試看。”
仲安立刻明白了,半張著嘴,“你居然幫水寇嚇唬左佑?”雖然左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他們如今暫時同行一路,這麼冒險,有失妥當。
“先生忘了墨紫的出身了?私貨販子和水寇是同道中人。”但,墨紫不是按這個時代的規矩來走的人。
嗖——
一道風。
左佑發現箭插在自己的右耳側,終於有些腳軟,再想想,一船一千兩的損失還承受得起。先逃出去,再請水寨的兵馬來剿滅,不必逞一時之氣。
“好,我答應了。”儘管腳軟,聲音不抖。
善閻羅最後一句話說得是,“多謝。要現銀,黃金珠寶也可,銀票我不收。多謝啊——”
墨紫輕聲回道,“不客氣。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但願你有還我人情的時候。”
繳了銀子,水寇們將火把往水裡一丟,頓時漆黑下來。等左佑大喊著點火照亮時,四周已經空蕩,將近百艘的船隻來去如鬼影。
墨紫看著不遠處的奇峰怪石,確定有隱秘水洞之類的,再加上火把照明程度不好,做到無影無蹤也不難。
後來到艙裡把事情跟苗氏一說,苗氏挺高興,說當初左佑將她賣得的幾百兩銀子連本代利這回吐出來了。
船行一夜後,兩岸開始出現城鎮,大家的心才放鬆了下來。用罷早膳,墨紫上主船請見左佑。她這個外甥女,總要來慰問一下長輩。
左佑看上去心情不錯,“昨夜嚇壞了吧?你哥哥的傷勢如何?”
“我來之前,他正好醒過來,氣色還是不太好,不過應該沒事了。”墨紫笑道,“還是大哥提醒我過來看看。表舅舅無恙吧?錢財身外物,這邊少了,那邊多賺便是。鹽價多少,還不是您說了算,何必跟粗蠻漢子頂真?萬一傷及性命,才是真正的損失,怎麼都補不回來了。”
一番話聽得左佑很是受用,直說不錯。
墨紫又說:“昨夜那賊頭按船收銀子,我兄妹二人的船倒讓舅舅幫給了,心裡實在過意不去。今日除了來問候舅舅,也想還舅舅之慨。”回頭叫贊進。
贊進上前,在左佑面前放了一隻雕花盒子。
左佑聽她不是要補還一千兩,而是一份禮,心中不由犯嘀咕,但開啟一看,立刻眼眯臉笑,“外甥女客氣了。區區一千兩,舅舅就當是欠你兄妹二人的過年紅包,沒打算跟你要的。這禮可貴,舅舅不能收。”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墨紫淡淡一笑,“要不是跟了舅舅的船,我們兄妹恐怕早就讓那些水寇打劫乾淨了,說不定連命都不保。此物是先父玉礦所出,雖說如今家道落了,這等玉石家中還有一些。與其讓當鋪騙踐了價,不如送來做人情,還能讓人惦個好。舅舅若不嫌棄,請一定收下。”
她慷大周皇帝之慨,出手一塊無暇美玉。當然,補不了兩萬兩的損失,不過兩三千兩還是值的。有句話說得好,打個巴掌給個棗。也順便加強一下橫向聯絡,免得最後一天還出什麼變故。
“外甥女孝順,作舅舅也不能小氣。玉我就收了,家裡那些也別隨便做人情,等回去我幫你們瞧瞧,你們要是願意,賣給我就是,總不會虧待。”左佑很喜歡這塊玉的質地,有心收購。
墨紫趕緊謝過,心道,他可真是一點機會不錯過,怪不得從一個窮小子能到第一商賈。
臨走,左佑還給了她一支老參,說到岸就去探望她大哥。
回到船上,她將老參給躺在床上喝藥的蕭維瞧了,卻道,“他看著挺好心,這參我讓季大夫也檢查過,沒什麼異樣。你想服就服,中毒別說我隨便亂拿人家東西。”
蕭維叫這話逗樂,“你這麼一說,我還敢服用嗎?扔了。”
“要不,餵魚?不知道魚吃不吃人參?要是吃的話,會不會變飛魚?”昨夜借水寇之手教訓了左佑,墨紫心情甚佳。
“隨你了。”蕭維哪裡知道她將自己的傷勢拋在九霄雲外,只看她比平時活潑可愛,他的心情也無比晴朗。
“我打算等靠了岸,就找個機會和左家船隊分開。停在一處,我們來回不方便,而且難保左佑起懷疑向人告密。”說笑兩句,便說正事。
“我也正有此意。”蕭維剛想說兩人想到一塊去了,臭魚就從外面跑進來。
“大少爺,你要不要洗臉?喝茶?還是解手?我幫你咱墨哥幹不了這種粗活。”
墨紫噴笑,說聲臭魚好好報恩,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蕭維頓時黑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