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要被趕出去之外,船場的主人也會被罰重金。
元澄張張口,一個字還沒說。
墨紫一擺手,“美人計這種話就不要再重複了,認真點行不行?”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見招拆招。”認真點,可以。
“元大人,裡面請吧。”小吏匆匆跑出來,面上帶笑,“江大人心情不錯,讓我好茶招待。您先進去,下官這就叫人沏壺上等龍井來。”
元澄微笑謝過,進了大屋子。
墨紫跟進去一看,正中一排排木架子,放得不是書,而是一本本藍皮簿子。堂屋兩邊各有一門,元澄往左走,她也往左。
門裡一間房,正方四邊形,跟書房的擺設差不多,還有一張長桌,四張長凳,似乎是待客用的。
書桌上,一人在埋首翻冊,時不時嘟囔些讓人聽不清的自言自語。
看上去,一顆頭,大得出奇。
“江大人,元某有禮。”這個主簿,正五品,而元澄是六品,所以要行彎身長揖。
“嗯。坐。”江大人頭也不抬,手中毛筆尖指指長桌。
墨紫隨元澄坐下,等了一刻,姓江的沒理人。不由心道,這官挺不會做人的。按理,即便元澄低他一級,也不該這麼對待。一朝為官,低頭不見抬頭見。但元澄慢條斯理地喝茶,她也捧著茶杯,一口口啜飲。
小半個時辰後,茶都喝到第三杯,江大人才再開口。
“元大人,你替人申請的臨時戶本不合章程,我不能給你。請你通知那船場的東家,讓那些人離開。大周戶部明文制定,在當地居住一年以上者,有保人,有上稅,方能拿臨時戶本。你這些,我都查過了,大半沒有住滿一年,雖然有保人,卻不曾給大周繳過一文錢的稅。戶部那邊不知是出了紕漏,還是元大人有能耐,可我卻不能拿國家的俸祿馬虎辦差,對不住。”說完,大頭終於抬了起來。
墨紫啊一聲。
面上的鬍子好像總是刮不乾淨,腦袋大眼睛大,鼻孔朝天,扇風耳,一雙紅豔豔的小嘴巴。
這麼奇特的組合,她是不可能忘記的。那是把她官債的主意偷過去,而開倉放糧的鹿鎮縣令,也因為這副長相,很不幸與探花郎失之交臂的優秀進士——
“江濤。”禁不住,叫出他的名字。
元澄看向她,江濤也看向她。
“認識的——”元澄語調剛要上去,疑問。
“菩薩!”江濤一下子站了起來,椅子在他身後亂晃。
“認識的——”墨紫語調剛要落下,肯定。
“呃?”她照著江濤指的方向,轉頭看身後,以為有什麼菩薩像佛龕之類的,“菩薩在哪兒?”雖然不知道江官突然這麼激動喊菩薩的意義所在,不過有求於人,就得順毛捋。
就算是元澄,也要嘆口氣,有時她聰明得不得了,有時她遲鈍得不得了,“我想江大人是說你。你是菩薩。”
“我是菩薩?”丈二摸不著頭腦,墨紫滿臉打問號,“我怎麼不知道?”泥菩薩吧。過江,自身難保。
江濤從書桌那頭繞過來,快步走到墨紫跟前,上下打量她,“姑娘不是菩薩,也不是神仙?”
墨紫笑開來,說道,“廢話。我要是菩薩神仙,還來這裡辦事?”
江濤銅鈴眼眨了好幾十下,差不多要生風的時候,整個人向後一倒步,“你是人啊。”
“關於這點,我有證人。”墨紫拉拉坐在身旁看熱鬧的元澄,“江大人可以問他。有血有肉,捱了刀子不小心就會一命歸西,結結實實的凡人。”
元澄本不想理墨紫這番胡說八道,卻看江濤挺一本正經等他開口,失笑之餘,點頭作證,“江大人,我可以保證,這位姑娘是人。凡人。”這兩人什麼淵源?墨紫居然成了菩薩?好奇好奇!有趣有趣!
江濤揪揪他的扇風耳,原地轉了兩圈,“想不到,想不到。官債之說,竟是出自一個姑娘之口。”
元澄聽到官債二字,神情肅起,輕問墨紫,“鹿鎮的官債是你提的?”
墨紫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認,“是。不過,我也是迫不得已。當時的情況緊急,我想不出別的法子。”
“好。”元澄看著她,目光溫和,“挺好。”
“不,不好。”墨紫小聲說,“官債若讓貪官利用,會搞得一團糟,後患無窮。”就大周如今的官場,還是能免則免。
“你是說我嗎?”元澄笑了。
墨紫腦袋嗡嗡,“該不會?你該不會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