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安武姓,出自於不太出色的一支。曾祖本為庶子,因功受開國子爵,正五品到頭。仲安家與其他武家走得不勤,倒是近年他跟著蕭維,受到不少重視。“看在咱們白羽將軍的面上,對咱們算扣得少的。”
“所以這回好。中書省辦事,比尚書省牢靠。欸?白羽老弟,你三弟不是新提拔了中書舍人?該不會他有一功?”石磊大老粗一個,對朝堂波動不關心,就跟著蕭維仲安站隊。
“不是他這個中書舍人,而是另一個。你也認識。元澄。”仲安說罷,又瞧蕭維。今日定力不錯,看來不用擔心為了一女子,跟人打架。
“貪官?!”石磊一拍腦門,“怎麼可能?要是他,不該貪走一大半,留我們喝西北風?”
蕭維劍眉攏川,“他可不蠢,不會剛升官就自砸腳,只是想不到皇上對他如此信任,竟採納他的折表。”
“便是我不想承認也得說,此人確實極有本事。能當上南德宰相,絕非只靠奉承拍馬收受賄賂。你看這次,調兵遣將,收拾民心,內外兼顧,全盤無可挑剔。若是真心為皇上所用——”仲安很客觀。
“不可能!”蕭維先入為主,且他對元澄的做事為人無法苟同,因此心裡始終抱有警惕,“他心機太沉,既然不能直率,勢必藏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瞧瞧他接近的人,都是尚書那派先皇老臣,又進中書,籠絡了中書令。至少他跟我們不是一路,既然如此,他怎會真心對皇上?這次上摺奏本,不過是投機取巧,想來個名利雙收,為今後鋪路罷了。此人奸佞,我不會與之為伍。你等也謹慎些,別讓他小恩小惠誆騙了去。”
仲安不能再說什麼,有些事要親眼見了才能證實,他暫時持保留。
突然,船身劇烈一震!
蕭維反應最快,艙裡所有的東西還在猛晃中,他已經抓門而出。雨珠子剎那打冰了一頭一臉,也全然不在意。船行在寬闊的江面,不可能是觸礁,也不像是風浪引起。
他問甲板上的副將,“怎麼回事?”
“不知道。”副將回答得乾脆,“我讓人去看底艙了,少將軍稍等等。”
等仲安和石磊出來,派下去的兩個兵士正好上甲板,膝蓋以下全溼透,凍得牙齒上下打顫。
“啟稟少將軍,底艙破了,直往裡吃水,咱們上來之前,就一尺多深了。”儘管打顫,咬字卻清晰。
石磊咋呼,跳起老高,“怎麼會破?這可是將船!”
仲安還挺氣定神閒,“笨石頭,破不破,跟是不是將船一點關係都沒有。”
“破損情況如何?”蕭維不管身後二人抬槓。
“看不到破損處,不過水流速度不快,進水大概有一會兒了,船多半吃不住才震。”兵是老兵,觀察十分仔細。
蕭維立刻吩咐副將注意底艙水面高度的變化,又和仲安石磊商量著怎麼辦。
仲安對水域圖瞭然於心,想想卻猶豫,這麼欲言又止幾次。
讓蕭維看了出來,就催問,“什麼時候了,還婆婆媽媽的。但說無妨。”
“離咱們最近的,就是紅萸船場,距此處五里。”仲安出手一指前方山崖的彎口,“轉過那兒便能看見。”
石磊大概忘了紅萸是誰開的,一聽船場,“怎麼不早說?趕緊把船駛過去啊!”
蕭維卻不下令,“地圖上沒有標示。”
仲安心想,不說清楚看來要集體陣亡。於是,忙道,“前幾日剛去工部領船場名冊,順便找了一下。紅萸比地圖新,自然沒有標。”
“那我剛才問你上哪兒補給,你說鴻圖最近?”蕭維覺得仲安有鬼。
仲安乾笑兩聲,“我這不是怕你去紅萸心裡彆扭嘛。”
“為何彆扭?”蕭維沉下臉,“朝廷頒旨官民船場合作,那麼合作便是。”一轉頭,讓人拉大帆快行。
石磊偷拉過仲安,問紅萸有什麼讓蕭維彆扭的,然後一聽是墨紫掌著的地盤,哎喲一聲,壓低嗓門說道,“那丫頭不會根本不讓咱們進場子,看船沉了還拍手叫好吧?這大冬天的掉水裡,不凍死也去掉半條命了。”
仲安搖頭說不會,“墨紫姑娘不是那種人。就算她和我們有過節,難道還和這一船子兵士有過節不成?再說,還有聖旨壓著,不甘願也得幫的。”
石磊哼哼難保,自言自語說墨紫膽大包天。
不過,船一過彎,就因為浸水深了,走得越來越慢。河流很急,還好順著風,幾十條竹篙紮下去,終於在離紅萸一里多處勉強定立。
蕭維讓兵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