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興又傷感的過程,自古至今,不變。
墨紫在白荷臨上轎時,將她的禮送上,惹白荷喊停了轎子,下來相擁再哭。在一片說她送得不是時候的抱怨聲中,別了白荷。
“也不知道那些新買的丫頭懂不懂規矩,會不會做事?”綠菊看著花轎遠走,擔心地問。
“要不,你陪嫁過去?”裘三娘恢復得快,已經開始調侃。
眾女皆笑。
“要我說,是這規矩不對。又不是嫁到外省去,憑什麼孃家人不能去觀禮吃酒?”墨紫對此有意見。
這一言論,引發大家的討論,越說越認為有理,打算上門討喜酒吃。最後還是秀姐閱歷最深,一句別讓新娘子下不來臺,打消眾念。關上門,讓丫頭們辦了一大桌吃喝,一道同樂樂。
白荷婚事一過,時間就像生了翅膀,呼呼飛過。
這日,已是三月初一。江水春意盈盈,桃樹結了指尖般大小的花苞。
整個二月,墨紫除了每雙日去半日船司處理事務,其它時間都在紅萸待著。船司官員暗中罷她的工,她已經搞定。其實不難,也不用告狀,上道褶子請皇上把齊博士和鄭文提拔上來,又以不少官員放假因此人手不夠為由,從新榜進士中挑了工事方面懂一些的,正在等空職的七八名暫時過來幫忙。
船司官員二三十名,但推三阻四的懶風氣已久,辦事效率極差。墨紫調來的都是躍躍欲試,急切想要表現的年輕人,一人當三四人來用,竟將整個司衙事務順利接收過來,完全輪不到那些罷工的官員插手,也不需要他們批准,一個大司正官印,甚至把積了大半年的事都給做好了。
船場那邊,墨紫設了帳房外部監審制,不定時抽查木材和各種輔料的質量,每艘新船下水必定親自上船測試。不合格或出問題,由大掌事負直接責任。結果,查出好幾艘船的問題,墨紫追究,殷實居然帶屬下鬧事。這種小事,連皇帝都不問,她跟中書省和吏部通報後,讓殷實無限期休假,由新封大匠師秧不爭和閩松共代大掌事之職,小事自主,大事一起商量。
她這招敲山震虎,殺得對方措手不及,“被放假的”心惶惶而怕真放假,失了頭頭的,不敢再有小動作。
皇上完全默許,中書省和史,工,戶三部對她全力支援。要人給人,要銀子給銀子,要材料給材料,一時船司船場風氣大正,到月底時,已經完全走上正軌,比以前更有效率地進行各項事務,當月新船也都質量過硬。
她不但沒告狀,而且把事情做得更好。船司司正有苦難言,原本要彈劾她的聯名上書只得放在一邊,焦急得待在家裡“度假”。
離出發還有五日,墨紫在紅萸測船下水,航行過各段江面後,達到她所設計的理想指標,終於能鬆口氣。
這艘長達五十米,高十五米,寬二十五米的貨客兩用大樓船,將會跟她去大求。此船首次在水上船塢製造,耗紅萸上百船工二十多名船匠日以繼夜在一個半月內完成。據閩松說,是他見過的最出色。
說起閩松,瞧她的眼神常常奇怪。要不是她不自戀,而且知道他成親在即,會以為他對她有意思。更何況,閩氏這一家子看她的眼神都有點不對。閩榆老爺子三番兩次請她吃飯,她忙得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但好歹是自己尊敬的長輩,推了幾次之後去過一次。一家子圍著她沒著沒落得閒聊,後來就有些離譜,問她記不記得她孃的長相,還有四歲住的地方,那時候是不是跟哥哥一起,諸如此類。她一說四歲太小,不記得了,連閩氏大家長都露出明顯失望的表情。他們還問到豆綠。她不好說被抓去當人質,只說不在上都。他們的表情讓她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下了船,她說今日開慶功會,滿場歡呼,奔走相告。
自從鴻圖關門,紅萸變成了這帶唯一的船場,再加上質量好出船快,生意這下真已經接到明年中去,賬面定金就收過萬兩。在紅萸幹活的人福利出名的好,單是她給衛慶丁修牛皋等人的過年紅包就在百兩之上,更不提帶薪休假,定期免費看病,給孩子們開學堂請先生這些。在紅萸外,還建起了船場工人家屬專住的村子,一片興旺富足的景象。
“雅江貨運那位大老闆,請我們無論如何給他擠出一條五千石貨船的日程來,還想給我私底下塞銀子,我說實在是全滿了,不然也得問過你才知道。”衛慶如今是紅萸實質上的大掌事,墨紫兩頭忙,很多事靠他打理。
“多少銀子?”墨紫哦一聲。
“一千兩的銀票。”衛慶老實交待。
“不少啊。”墨紫笑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