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動彈不得,再糾纏下去我手腕非得脫臼不可。
我直盯著他的手,沒有猶豫閉眼一口咬了下去!
天!難道真的是銅筋鐵骨麼,直震得我牙疼,不過終究是皮肉做的,我口中還是嚐到了鹹腥滋味。
“媽的,你這賤人!”他低聲咒罵了一聲,卻沒鬆手,只聽一陣鐵鏈之聲,他另一隻手只輕輕一掙,就把兩腕之間鐵鎖扯斷,就好像那手指粗的鐵鏈是面做的。
我驚嚇過度,很沒種地鬆開了嘴——這一下估計想扯斷我的脖子也是輕而易舉吧。
不敢看他的手,我瞪著他剛要開口要他放手,卻見他忽然用掙開鐵鏈的手向門口比了比,面色凝重。我被他突然變幻的表情嚇了一跳,卻不由住口,順著他的目光望向大牢的門口方向,方聽到門口竟是細微的凌亂腳步聲和潑水聲——不是水聲,是……油!
轉眼間我鼻端已經聞到了煤油的味道,但還沒等我緩過神來,就只見黑暗的牢房門口處,隱隱傳來火光。透著火光看得真切,瞬間便有濃煙夾雜著火苗,順著緊閉的牢記門縫竄了進來。
我大驚!
開始只想到若要被人滅口,也應該滅得冠冕堂皇,滅得自然合理、名正言順,想不到有人竟如此迫不急待、不擇手段。難道……我一驚,他們藉口男監漏水把我和張義關在一處,就是想借此機會一了百了!
而此事,朱離若不追究,白御史若不追究,又有誰會來追究?!
水清揚也是把這件事想簡單了,以為會先給我定罪才行刑,還有機會可以詐死。這下倒好了,甭管吃什麼不死丸還魂丹的,燒得面目全非總是活不回來了吧。
張義也盯著門口,隱隱的火光映著他的臉。他忽然放開了我的手,直盯著我嘿嘿笑道:“跑啊,我看你還能跑到哪兒去?這下倒也不錯,咱倆到時候灰兒都化在一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放開了我的手,我卻像被點了穴道一樣動彈不得了。他說的雖然難聽,但卻是事實。難道我今天真的註定要跟他死在一起?我虧死了,早知道這般下場,我倒寧願穿過來的第一天晚上就直接讓姬暗河給我掐死在床上得了。
隱隱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和呼喊聲:“走水了,走水了……”聲音離我很遠,但火勢卻順著油一下子蔓延過來,很近很近。這處死囚牢房本就不大,我處的位置又比較靠門口,所以只覺得一股熱浪直撲面而來,火舌直逼向我的小小牢房,舔著鐵柵欄。
張義見我不動,又冷笑:“夫人還真是視死如歸。”
我苦笑:“我是嚇傻了。”
張義不料我如此坦白,怔了下才向我挑了挑眉毛:“要不要我幫忙?”
“好啊。”我答應得如此痛快他似乎又是一怔,我嘆息,“你一掌打死我吧,這樣死得還能痛快點。”
“你還真想死?”火勢中我們倆還能安然對話,我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淡定。
“生何歡,死何懼。人固有一死……”反正我是輕如鴻毛,你也別指望自己重如泰山,我心裡腹誹,卻只望著他搖頭,“你若救我,還不如讓我死。”
“為什麼?”
“你這種人要無所圖才怪呢,估計被你圖謀什麼,絕對生不如死。”人家一句話就可以讓我成了淫婦,打入死牢,這要再提什麼條件,我估計把自己的命賠給他都不夠,他指不定還會要了誰的命呢。何況,我篤定,他既然如此說,肯定早就算計好了不會讓我死。他就等著我求他呢,我偏不求,等他主動開口求我才能談條件。
“夫人一場失憶倒是失聰明瞭呢。”張義忽然……笑了。這笑容一下子漾進他的眼底,只讓我覺得眼前一花。他怎麼能笑成這樣兒?這樣的笑,太對不起他一直以來猥瑣無恥的形象了!我呆了呆,這才猛的發現為什麼會覺得他與以往不同——那帶了明銳精敏的眼中,哪裡還有當時混濁無神、萎靡不堪的模樣!
這要是在現代,絕對可以得個奧斯卡小金人回來了。
“夫人這是……想勾引小人麼?”聲音還是一樣的無恥,立馬將我喚醒,再怎麼變化,終是這沒事找抽的嘴欠本質,“夫人若肯以身相許,說不定顧念著舊情,小人還……”
我扭頭望著火苗竄進來燒著了木製的床架,和床上的乾草及被子,覺得身後熱浪滾滾,面板已有灼熱感——也許下一刻就會燒到了我身上,但我不等他說完,便退了半步。
我不是男人,但同樣士可殺不可辱!
“想不到竟是如此烈的性子。”張義忽然不笑了,難得認真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