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吞服。”
白少輝瞧得不期一怔,“隨遇而安”,這“遇”字莫非是指王立文而言?由此看來,九
疑先生似是早已知道自己到了成都,就必然會遇見王立文一般。他附了這顆藥丸,要自己當
晚吞服,難不成明天的宴會上,有什麼陰謀?他出道雖然只有短短數月,但連經了幾次風
波,閱歷也增加了不少,想到這裡就把藥丸吞下,然後熄燈就寢。
*四月十九稱做浣花日,這已經是很古老的事了!
灌錦江又名浣花溪,唐代大詩人杜甫故宅在此,號浣花草堂。唐代名妓薛濤家在浣花溪
邊,以溪水造箋,稱做浣花箋。
把四月十九這一天稱為“烷花日”大概也是唐宋之間的事,正史既無從考據,只有陸游
的筆記上,有蜀人於每歲四月十九日,遊宴澆花溪,謂之浣花日之言。
浣花日,只是古老的遊宴習俗,它不像清明、端陽、中秋,那樣流傳廣遠,年代久遠
了,早已煙沒無聞,大多數的成都人,也早已沒把它當做什麼節日了。
最多隻有兩三士子,像清明踏青,上己修楔一般,在這天裡出遊郊野,在浣花溪上吟吟
詩,如此而已。
浣花日,在成都又熱鬧起來,還是近幾年的事。
自從成都城裡,出了四大公子,大家都是閥閱門弟,裘馬少年,縱情犬馬之餘,忽然發
了雅興,從古老的遊宴節日中,又把它捧了出來,每年今日,都要大大的鋪張一番。
成都是最富庶的天府之地,成都人享樂成性,浣花日既有四大公子撐腰,於是又成了每
年最熱鬧的日子。
每年這一天,比成都城裡所有各種廟會之期,還要熱鬧,浣花溪上,萬人空巷,萬頭攢
動,那份盛況,打個譬喻:真叫人縫裡真能擠得死螞蟻!
東門外的崇麗閣,大家都叫他望江樓,原是唐代詩妓薛濤的故居。
每年這一天,望江樓都是歸城西玉公子包下來的,整座望江樓,都紮上了燈綵,遠遠望
去,成了一座綵樓!
不論你識不識王公子,只要跨上望江樓,一律酒宴招待;但只限於中午,晚上是王公
子,宴請其餘三位公子,宴會才算正式開始。
快午牌時光了,望江樓前,早已人山人海,浣花溪上早已樓船雲集!
突然間,一陣得得蹄聲,鈴鸞齊鳴,人潮中出現了兩匹駿馬!前面是一匹黃鬃馬,全身
毛色黃得發亮,馬上坐著一個濃眉大眼、紫膛臉的漢子,敞開著胸膛,胸前黑毛茸茸,腰間
圍一支軟鞭,意氣飛揚,顧盼自豪。
成都城裡,沒有一個不認識他,他是城西王公子的好友金毛吼金一凡!
凡是有王公子到的地方都有他,大家早已把他視作了王公子的保鏢!
後面一匹馬,白得像雪,渾身沒有一根雜毛,配上了銀鞍銀鐙,更顯得神彩非凡!
這是王公子的座騎!
人叢中有人叫道:“快讓開,王公子來了!”
也有人“噫”道:“每年王公子都要過了午牌才來,今年可來得早了!”
於是人潮像排水般往兩邊分開,讓出一條人的夾弄!
兩匹馬緩緩馳過,朝望江樓而去。
兩邊的人看清楚了,玉公子的自馬上,坐的不是王公子,是一個臉如傅粉,唇若塗朱的
青衫少年,腰間懸一支紅中透紫的洞簫,瀟灑風流,簡直俊美極了!
人叢中有人“咦”了一聲,低聲道:“咦!他不是王公子,這人是誰?”
另一個人道:“你沒看到金毛吼替他開路,八成是王公子的親戚!”
邊上又有一人插口道:“這人簡直比姑娘還生得美,只怕他是王公子的同胞兄弟!”
先前那人道:“不錯,不錯,他準是王公子的兄弟,咳,咱們這裡要是北京城,這兩兄
弟怕不早被皇帝老子拉去當駙馬爺了!”
白馬上的美少年,不用說正是化名白少輝的薛少陵,今天王立文忙得不可開交,所以由
金一凡陪同先上望江樓來。
望江樓上上下下,此刻早已爆滿,人還是不住的往裡湧去,但正面靠窗的席上,只放了
兩副杯筷,座頭還空著。
這是王公子派人交待,特別替白少輝、金一凡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