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流星,快得令人目不暇接,事情竟然大出意外,這般在屋面上
急蹤疾掠,始終不見有人攔阻。不多一回,已經飛出宅院,落到牆外。
張果老回顧了一眼,道:“你能夠記得麼?”
薛少陵點點頭道:“晚輩記得。”
張果老抬頭望望天色,道:“這是岳陽近郊,我們到城中去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再
說。”
兩人施展輕身功夫,聊袂而行,趕到城中,這時天色黑下還沒多一會,張果老找了一家
食客較少的小飯館,走了進去,要過酒菜。堂棺替兩人放好杯筷,又倒了兩杯茶,才行退
下。
張果老一口氣把茶喝了,放下茶杯,低聲道:“小友,你方才一蕭擊中凌壇主‘章門’
穴,他好像受傷不輕!”
薛少陵抬頭道:“晚輩擊中了他麼?”
張果老道:“看上去,他似是受了傷,而且傷的不輕,如他還有餘力,怎會輕易放過我
們?薛少陵道:“晚輩也覺得奇怪,他拂出一袖,明明已把晚輩蕭勢逼住,但不知怎的,晚
輩蕭頭似乎被人撥了一下,朝橫裡移開,如果就是這一下擊中他要害,真是冥冥中若有神
助。”
張果老摸著他額下一把山羊鬍子,呵呵笑道:“神助?哈哈,這是暗中有高人相助。”
薛少陵愕然道:“老前輩是說有高人幫了我們的忙?”
說到這裡突然想起昨晚有人替自己暗中療傷之事,不覺問道:“昨晚替晚輩治傷的,可
是老前輩麼?”
張果老嘆了口氣道:“前天老漢和白衣四靈,硬拼了幾掌,震傷內腑,幾乎形同廢人,
就是昨晚,有人以無上內功,替老漢療傷,只是老漢到現在還想不出這位高人是誰?小友的
傷,自然也是他治好的了?”
薛少陵關心義父安危,忍不住問道:“老前輩,你說家父不在這裡,不知到那裡去
了?”
張果老道:“老漢當時傷勢極重,雖蒙那位高人救治,但老漢因元氣大傷,又是在大白
天裡,不好行動,就裝作昏迷不醒。他們沒防到老漢業已清醒,說話也就不再避忌,老漢才
知道薛神醫來了,後來又聽說凌壇主命天狼爪董百川護送薛神醫回去,究竟去了那裡,老漢
就不清楚了。”
剛說到這裡,堂棺替兩人送上酒菜,薛少陵拿過酒壺,替張果老斟滿了一碗。
張果老也不客氣,舉起酒碗,大口喝了一口,咂咂嘴唇,問道:“小友可知尊師現在那
裡?”
薛少陵道:“老前輩認識家師麼?”
張果老笑道:“小友怎的沒聽你師傅說過南筆北蕭,老漢和尊師論交幾十年,豈止認識
而已?”
薛少陵道:“老前輩問的那是桑老前輩了。
張果老張目道:“難道小友的師父不是桑老兒?”
薛少陵搖頭道:“不是,家師從沒在江湖走動,是一位替晚輩家中種花的尤師傅,不瞞
老前輩說,桑老前輩在十二年前,留下鐵蕭,一去之後,從此就沒有訊息”
張果老目光閃動,突然大笑道:“尤師傅,就是桑老兒,他在你家一住十二年,那是一
直沒和小友父子說明了。”
薛少陵聽得一怔,道:“尤師傅會是桑老前輩?”
張果老道:“怎麼不是?他自稱姓尤,桑老兒的外號不就是黑煞游龍嗎,尤和遊聲音相
同。再說你小友使的蕭招,正是桑老兒的‘游龍十八式’,前天你和董百川一動手,老漢就
認出來了,不然,老漢重傷之餘,豈會拼耗真氣,提醒於你?”
薛少陵聽的大奇,問道:“真如老前輩所說,尤師傅就是桑老前輩,那他為什麼要瞞著
家父呢?”
張果老嘆了口氣道:“桑老兒愧對薛神醫,才不肯以真面目和他相見,但是為了你,又
不能不去,唉,說起來,他真是用心良苦!”
薛少陵越聽越胡塗,忍不往道:“桑老前輩乃是家父的救命恩人,二十年來,家父一直
耿耿難忘,怎會愧對家父呢?”
張果老輕聲道:“你不是已經知道自身來歷麼?那是誰告訴你的?”
薛少陵眼睛一亮,心想:“對了,張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