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侯夫人,您還是先去歇一歇吧。”
“老了,這院子裡也管不動了”侯夫人邊說邊走,卻是讓宋氏在一旁難以置信
侯夫人何時對魏仲良這般嚴厲?這簡直是從未出現過的稀奇事,旁日裡是魏仲良的錯她總會找出理由來包庇亦或怪罪到旁人身上,何時會如此厲色斥責?
不僅宋氏這般思忖,連姜氏和林夕落也覺得奇怪,可二人面面相觀片刻,俱都隨意應付兩句便去應酬女眷
這一路往側院行去,直至坐下與眾府的夫人們寒暄,心裡都在對侯夫人的態度納悶。
林夕落應酬幾人便逐漸退縮出去,將這搶風頭的事完全讓給了宋氏,她則坐在一旁仔細的想今日之事。
之前習慣了直來直去,如今不得不繞著彎來思忖這幫人揣著什麼心思
聖旨中沒提到世子位的承繼之事,這件事恐怕讓侯府所有人都有驚愕難信,但林夕落納悶的是侯夫人居然沒憤怒的將此事怪罪給魏青巖與她,甚至還斥罵了孫氏和魏仲良這老婆子在早間可還不是這番態度。
不提侯府的人,剛才宣旨時一旁前來拜祭的官員們也都在等著此事落定,大學士與林忠德對世子位之辯被傳的沸沸揚揚,如今皇上卻只這一道不疼不癢的旨意頒下,他們也都瞠目結舌的不敢相信。
直至剛剛都回了側院,還有膽子大一些、好奇心更強的夫人拽著宋氏與姜氏問長問短,一探究竟,連姜氏的脾氣都有些忍耐不了眾人的糾纏。
林夕落在一旁看著處處鋪就的白綾祭品,只覺這是天大的諷刺,魏青石還躺在棺材裡沒能入土,他這世子位卻成了眾人心中話題,誰還記得這位故去的人能不能死得瞑目?
宋氏與姜氏被糾纏著,但無人敢來問林夕落,她坐在一旁歇息半晌,便是大葬開始。
從清音寺請來的大師超度,隨即便抬棺入祖墳之地
外房的女眷不允跟隨,只允送到門口,宣陽侯帶著侯府的男子們齊齊送棺入靈,拜祭的官員和夫人們也陸續離去,原本喧囂的侯府如今只剩稀少的女眷和遍地的白,微風吹起浮動於空中,讓人心裡慎得慌。
送走最後告辭的夫人們,只有孫氏仍在靈堂守著,宋氏、姜氏與林夕落則都去了侯夫人的“筱福居”,往後的事該怎麼辦,還得聽這位老婆子的吩咐。
侯夫人讓人上了茶,隨即讓三人都坐下,林夕落連那茶杯都未端起,只等著侯夫人說完她好立即回“鬱林閣”準備收拾東西,待魏青巖歸來後便離開侯府。
侯夫人思忖片刻,才開了口:
“你們也都瞧見了,侯府之中如今事情雜亂,你們大嫂如今已不適於管這府邸的事,誰能主動出來承擔一二?”
她這話說出可著實讓三個人都愣住了
這些時日侯夫人可硬壓制著宋氏,不允她管府中事,反而仍舊把孫氏拽在身邊,對大房的護佑可謂嚴絲合縫,不允任何人插手,可如今大爺的棺材剛抬出門,她立即就變了?
她們三人在之前不都是侯夫人最為牴觸厭惡之人?如今卻讓她們仨出面,這到底是什麼心?
宋氏瞪了半天的眼睛,不由得連忙看向一旁的林夕落,見她沒有反應,宋氏立即出面道:
“如今大嫂雖不易再出面,可終歸還有母親在,您有何事吩咐給媳婦兒等人即可。”
這話也不過是在試探,誰知侯夫人這話問的是真是假?如若只是試探三人可否有旁的野心,那豈不是暴露了?
宋氏問出這話,卻是遭了侯夫人一記白眼,“我這身子你也瞧見了,哪裡管得了府中事?你若不想應這份累人的活,那就閉嘴別說話,別在這兒給我添堵心”
侯夫人的斥責怨念讓宋氏連忙擠出笑:
“母親這話可是冤了媳婦兒,媳婦兒為人笨拙,生怕辦不好讓母親操心,並非不願為母親分憂。”
侯夫人不看她,而是看向了姜氏與林夕落,“你們兩個呢?就不肯出來說上一兩句?”
姜氏扛不住侯夫人盯著的眼神,只得出面道:
“都聽母親的吩咐,兒媳遵著做就是,您還要多顧忌著身子,家裡頭還指望著您”
“你呢?”侯夫人直指林夕落,擺明了就等她的回話。
宋氏不免心驚,雖說挨個的問了三人,但其實不就是問林夕落一人?她與姜氏都是陪襯罷了,難不成連侯夫人的硬氣都扛不住五房的撅起?
如若這丫頭應承了府邸的中饋之事,她們往後可要怎麼在這府裡頭呆?
第二百零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