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聽他這話心裡豁然湧起一股酸楚,儘管有許多事要講。可陸公公已然不願讓她多問,便只得閉上嘴,與陸公公道:
“我不插嘴,您說。”
陸公公微微點頭,聲音格外平淡,可講出的事情卻引人震驚。
“咱家恐怕不能再繼續侍奉皇上了,已經得皇上與皇后之命,過幾日送福陵王的大婚之禮前去西北,可咱家知道自己是走不出這幽州城的。”
陸公公說到此見林夕落欲開口問。則連忙抬手製止。笑著道:“郡王妃,宮中的事您插不得手。咱家今日前來只告訴您,一定要轉告郡王爺,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要回幽州城來,皇上皇上撐不了太久了。”
林夕落瞪大的眼睛中湧起了溼潤,“陸公公,這話怎講?我不問您仔細說。”
“郡王爺的身世想必郡王妃已經聽到傳聞,咱家可以告訴您這謠言卻是真的,他他真乃皇上之子,可惜皇上之前並不知曉。”陸公公看著林夕落,卻沒有看到她吃驚的神情反而驚訝,“難不成難不成您已經知道了?”
“此事是郡王與我說過,沒想到如今還能聽得您開口講起。”林夕落對此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可如今這好似也不是秘密了。”
“郡王如何得知的?”陸公公很驚愕。
“他也是自己猜的。”林夕落說完,陸公公長嘆口氣,“如此說來咱家更放心了,忠郡王居然連此事都能講給您,咱家放心了”
“公公,您為何稱自己走不出幽州城?”林夕落忍不住探問,陸公公可是魏青巖與她在皇上身邊聯絡最緊密的人,何況陸公公也稱皇上的身子撐不了多久,這又是怎麼回事?
陸公公頓了下,則開口道:“之前知曉忠郡王身世之人除卻宣陽侯與皇上之外,只有咱家一人,如今宣陽侯身患重病儼如廢人,咱家咱家也該閉上這張嘴了。”
林夕落道:“皇上向來重視您的”
“如今皇上身子不佳,喜怒無常,而這一次他居然聽了皇后的建言,讓咱家離開幽州城去西北為福陵王大婚慶禮,可咱家離開,皇上的身邊必定要換上其他的太監,而就在剛剛咱家離宮趕來之前,皇后已經把咱家為皇上安頓好的小太監給杖斃了,換上了兩個新人,而這二人咱家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
陸公公說到此則看向林夕落,“皇上功高偉業,乃是大周國曆來最英名的君主,可英名一世或許會敗於一時,皇上向來最抱怨的便是他的皇子之中沒有一人能夠承繼他的偉業,直至忠郡王的出現。”
“可忠郡王的身份畢竟不能表露出來,而皇上又格外在意他被文官史人填上骯髒的一筆重墨,所以所以他儘管籌劃許久卻不敢認忠郡王,可他的心中卻對忠郡王格外看重。”
“但皇上畢竟不止這一個兒子,而皇后與太子近來在宮中的動作頻繁,咱家曾有提示,皇上卻絲毫不在意,直至如今咱家這一條命恐怕都難以保全,這才不得不尋個機會出宮與忠郡王妃相見,只求您千萬要告知忠郡王莫回幽州城,而你們也能走儘快的離去吧。”
林夕落被這一系列的訊息撞擊的腦子混亂,“那您稍後還要回宮中去?”
“回,必須回。”陸公公斬釘截鐵,“咱家領了前去為福陵王送大婚之禮的命就要將此事做完,即便不知何時會丟了這條命”
“我可以即刻派人送您走,不要再回去。”林夕落想到薛一,想到魏青巖的暗衛,她雖然不清楚可她知道有這樣一批人的存在,藏起個人來恐怕並不難。
陸公公搖頭,“動一發而引全身,咱家這條命不值得讓您如此費心。”
“陸公公您這是用刀子戳我的心,我一定保您平安無事!”林夕落一把抓住了他,卻反被陸公公推開:
“此事都不過是咱家的推斷,做不得準,如若推斷有誤那是咱家多心,如若推斷正確,那是咱家的命,咱家生來便是服侍皇上,死也要死在皇上跟前不願苟且偷生。”
“活著比什麼不強?”林夕落眼中滿是乞求,陸公公淡笑道:
“那不是咱家所願,咱家即便是死,也要死個亮亮堂堂,也要有人叩拜,有碑墓入土,至地下再等著侍奉皇上,何況咱家問郡王妃,宣陽侯有如今的下場,您以為只是宣陽侯自己造成的嗎?”
林夕落倒吸一口涼氣,“您是說”
“半輩子的榮華富貴都是皇上賞的,皇上是最明白的人,他要走了,想帶著誰走,誰都留不下這條命的”陸公公說著便站起了身,緩緩的離開了門外,口中道:
“咱家只願大周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