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對他的怨恨和說不出來的妒忌。
許久許久,他才冒出了一句話:“這一局棋,你是否有些勝之不武?”
弘軒仰頭大笑,望著弘曆有些老去的面龐說:“是皇兄早早便走錯了步子,這一局,便無法回頭。”
弘曆將手中的棋子扔在了棋盒裡,硬是壓制住了心裡的怒火,沉沉開口:“一直以來,朕都希望她還活著,可朕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渴望,朕多希望那具冰冷的屍體便是她。那樣,朕便不會少了一個皇弟,也不會少了一個心愛的女人。”
弘曆發黑的眼眶噙著憤怒的淚水,他揮手打翻了棋盤,一粒粒棋子滾落到地上,像心裡七零八落的聲音,他怒吼道:“你是朕的兄弟啊!”
“皇兄,此事是我對不住你,任憑皇兄處置,軒無怨無悔。”弘軒也紅了眼眶,兄弟如手足,這樣斬斷手足,怎能不痛?
“她在哪裡?”
弘軒沉默不答,縱使他可以找到,他也寧願她有選擇的權利,這樣的時間足夠她躲藏到另一處地方,可若是她不願意,她也總有辦法讓他找到。
弘曆見從他口中問不出答案,又問:“當年白蓮教闖宮,可與你有關?”
弘軒抽動了一下唇角,原來他眼中的兄弟是這樣的人 ?'…87book'也許早從他登基以來,他們之間便隔了萬水千山。
“弘軒永遠不會做愧對大清江山之事。”弘軒義正言辭的說道。
弘曆在心裡冷笑著,你以為攜帶皇后私奔就不愧對大清嗎?這一段兄弟情,早就敗在了一個女人身上。他命人將弘軒關進了天牢,他不會留下這樣一個人來威脅自己。
當街坊鄰里看見靜嫻踏進那頂富麗堂皇的馬車後,便猜出了她不是尋常女子。
回宮,再次走進那座硃紅的城池,她覺得自己像一條缺氧的魚兒,馬上就要窒息。宮內所有的人都知曉皇后回來了,閒言碎語一股腦兒的朝靜嫻砸去,她無暇顧及這些,既然能大大方方將自己領回宮,那所有的一切,弘曆早該準備好了。
她未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織錦,她面容憔悴,激動的垂淚,小信子更是老淚縱橫,十年啊,他們都老了。
坤寧宮中一切都未變化,就連案几上的茶杯還冒出熱騰騰的蒸汽,子衿在園中忙著澆花,織錦伴在她身旁,一切好像沒有變,但一切又變的看不出真假。
芯湘將十二阿哥送回了坤寧宮,他卻只是躲在織錦身後,不肯叫靜嫻一聲皇額娘,這種心碎的感覺,沒有一個人能夠體會,每每這個時候,她便十分想逸霖,與這個兄長相較,他算幸福很多了。
織錦向靜嫻一一稟報宮中多年的變化,她沒有想到的是柔兒這麼早就去了,她們這一別,真成了一輩子。
“皇后多年前被白蓮教徒劫持,後摔落懸崖,大命不死,卻失憶十年,如今歷經坎坷,再次回宮,幸承天命,有人膽敢胡言亂語,定嚴懲不貸。”弘曆對眾人的這番解釋,就連靜嫻聽了都想笑,可畢竟生死攸關,誰敢胡言亂語呢!那些知曉榮親王在世的人,一夜之間都消失了。原來這便是弘曆今時今日處理事情的手段。
“主子,令貴妃邀您到御花園一聚。”小信子一瘸一拐的走到靜嫻面前。
“這事讓他們年輕的人通傳便好,你腿腳不方便,不要跑來跑去了。”靜嫻心裡一軟。
小信子感激道:“這麼多年了,奴才都習慣了。”
靜嫻嘆了口氣,轉頭對織錦說:“就算她不找我,我也要找她的。”
多年未見,她已然未有絲毫變化,如今她已是人人敬畏的貴妃,縱使皮囊再好看,也遮掩不住那顆陰狠歹毒的婦人心。
“多年未見,娘娘光彩依舊。”令貴妃陰陽怪氣的說。
“一切拜令貴妃所賜,本宮還有幸得見龍顏。”靜嫻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扇她兩個耳光。
“這麼多年了,你倒是逍遙自在,可苦了臣妾要給你帶十二阿哥。”
“若不是永璂對你有利,你會如此盡心盡力?若是本宮沒有回來,這皇后之位定是非你莫屬,你如此精打細算的人,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可真是不明智。”靜嫻抑制住衝動,硬是要激起她的火氣。
令貴妃陰笑了聲,說:“皇后?當年若不是我鬥垮了嘉貴妃,你哪有那麼順利便當上皇后?”她驕傲的揚起頭,陰狠的目光毫不掩飾的衝靜嫻射來,“我就是寧可不當皇后,也不要成全了你們。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休想獨佔。更何況,就算你回來了,並不說明我當不上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