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捏她鼓起的小臉,說:“這麼貴重的東西,三師伯怎麼會突然給你?”
“輕點!”蕭雲兒從我手中掙開,撫了撫臉。說:“他看我可愛,喜歡我不行啊!反正,這木珠現在是我的了。”說著,像是怕人搶似的,一把把木珠塞回了小紅包裡,又重新掛在脖子上。“三師伯說了,讓我掛在身上,這樣,可以吸收木珠的靈氣。”
我點點她的額頭,“藏這麼嚴實幹什麼,又沒人和你搶!”
蕭雲兒斜眼看我,“怎麼沒有,好大一個人,正坐在我身邊不是!”
“臭丫頭!”我笑罵著。
突然記起一件事來,便問:“我昏睡了三天,師父的壽辰該過了吧!”
“嗯!過了。大家一起吃了個飯。”
“這麼簡單?”
蕭雲兒翻了一下身,看著我問:“你也覺得簡單了是不是!師父生辰挨著年關,每年這個時候,我們都會好好的熱鬧一翻。不像今年,大家給師父拜個壽就算完事了。我都替師父委屈呢!”她眼亮忽而一亮,說:“紫樨,要不,我們再給師父補辦一個?”
“算了。師父不會願意!”蕭慧性子冷漠,一點也不像喜歡熱鬧的人。怕是每年都不好絕拒,才應下來呢。
蕭雲兒不樂意了,瞪著我說:“雪紫樨,你也太沒良心了!她可是你師父!”
我忙哄著她,“好好好,你說!你想如何辦?”
蕭雲兒歪著腦袋,“這個嘛,我得好好想想……”
我淡淡的笑著,將頭靠在她的肩上。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雲兒……,他來過嗎?”
蕭雲兒“啊”了一聲。看了我一會,反映過來我問的是嚴諾後,說:“你暈迷的時候,大師兄來過一次。坐在你床邊,一個人自言自語的,連我進來都沒有察覺到。”
“他說了些什麼?”
“我哪知道?我一進屋,大師兄跟我說了兩句,就走了。”
我搖著蕭雲兒的身子,說:“你好好想想!”
蕭雲兒拍開我的手,說:“哎呀!再搖頭都暈了。好啦好啦,我想想……嗯……,啊!我好像還真聽到他說了一句什麼,”
“什麼呀?”我忙追問。
“說什麼,有些東西……他放不下。”蕭雲兒看了我一眼,問:“大師兄說的是什麼東西,你知道不?”
我搖了搖頭,淡笑著,“我哪能知道!”
心裡卻還是避免不了的略略有些發苦。嚴諾!你放不下的是人?還是權?
“早知道,我剛剛就問他了。”蕭雲兒嘟喃道。
我抬頭看她。“你剛才見過大師兄?”
蕭雲兒點頭,“是啊!我進來那會,在院子門口看到他了。他站在那裡,盯著‘清風軒’三個字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問:“他說了什麼沒有?”心裡卻猜測,他是不是知道程立在才不進屋。或者,他不想看到我。
“什麼也沒說。我讓他進院子,他說了一聲讓我好好照顧你,就走了。”蕭雲兒道:“不過,我估計,大師兄可能是來道別的。今天一早,我看到他和李家姐妹去向師伯師父辭行了。”
“辭行?”我一驚。
是了,師父過完壽,李子袊和李子佩就是要下山的,而嚴諾……想到這兒,忙掀了被子,飛奔而去。
身後傳來蕭雲兒的叫聲,“紫樨你回來!外面冷!”
我全然不顧。心裡盤算著,依我和蕭雲兒說話的時間來看,估計這會兒,嚴諾他們該走到山腰了。
山腰!
東北角的山是天山的最高點所在,站在頂部,能將整個天山腳下盡收眼底。
腳隨心動。念頭剛一起,人已提氣,往東北最高處飛奔。
直到腳下傳來一陣刺痛。
我低頭一看,白皙光嫩的腳上烏黑一片,大腳趾被石子刮破,正外面流著血。
這才發現,我竟然忘了穿鞋了。
思緒回來。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只穿了件單薄的白袍,就跑出來了。
正是化雪的天氣,空氣中到處都瀰漫著溼意。冷風一吹,袖擺鼓鼓的,寒意瞬間灌遍全身。
我咬咬牙。
都到後山腰了。
乾脆腰一挺,足塵輕點,人就如白虹流過,落在了山頂。
扶著石壁往前探一步,眼光穿過繚繞在山間的雲霧,一眼就看到了那騎在馬上的青色身影。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