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
當於媽媽將前來探望於溪南的導師和同學們送走後再返回病房時,她發現病房中又來了一位陌生少年。他站在無菌膜前一動不動,眼神眨也不眨地看著床上的女孩,一張娃娃臉上的表情像是隨時能哭出來似的。
“你好?”於媽媽提起精神向他打了聲招呼,“你是南南的同學吧?”
“阿姨好,”少年有些魂不守舍的,過了幾秒後才一副剛剛聽到的樣子,勉強地扯起嘴角笑了笑,露出了面頰上一個小小的笑渦,看起來顯得有些稚氣,“我叫封春融,是南南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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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為封少年和於媽媽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此時此刻,尚不知自己的謊言早就被於媽媽慧眼識穿的封少年還在做自我調節中:吸氣,捨不得啊捨不得;吐氣,但是已經送出去了就別在這後悔了吧;再吸氣,不管怎樣還是有點心痛哇;吐氣,只要能換得南南康復,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分鐘之後,做好了自我調節的封少年終於徹底平復了下來,他平靜地將空間鈕重又推到了林茶麵前:“林小姐,很感謝您之前‘以物代金’的提議,剛剛那個盒子的東西我實在是拿不出手,但是這架c級機甲的市值真的有五百萬,您還是收下這個吧。”
“小融。”於媽媽忽然按住了他的手,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你把機甲收回去,我來付這個錢。”
“阿姨?!”
封春融震驚了,從於溪南出事開始他就一直跟在於媽媽身邊幫忙,可以說是看著於媽媽將所有的積蓄花光的,這三個月以來,於溪南大大小小動了有十幾次手術,每一次手術都是請的最好的醫生主刀,手術費自然不菲,除此之外,她每天的住院費和日常用藥的價格也都非常的高昂,就算他經常讓哥哥幫著悄悄減免了一些費用,於媽媽也早就到了不得不同時兼職三份工來賺取於溪南住院費用的地步,可以說是已經山窮水盡了。
——可現在,於媽媽居然開口說她要付這個錢?!
掛在於媽媽頸間的那條銀色項鍊被她解了下來,於媽媽反手將它按在了林茶手心上,細細的長鏈如流水般團在了林少女的手心,如同一捧銀色的月光,顯得很是好看,但好看歸好看——試問一條這樣簡單的項鍊,怎麼能抵得了五百萬信用點呢?
於媽媽沒有給封春融或瞿夙炎解說的意思,而是直起身,徑直貼在了林茶耳邊悄悄地對她單獨說著什麼,才說了幾秒的工夫就換來了林茶一個震驚的眼神,於媽媽的聲音越說越小,而林茶則越聽越嚴肅,時不時的還點點頭,等於媽媽說完之後,她立刻就將那條項鍊放進了光腦空間中,然後很客氣地和於媽媽、封春融道了別。
在回家的路上,瞿夙炎一邊開車一邊好奇地望著後視鏡——那條項鍊到底是什麼東西呢?為什麼像林茶這樣囂張任性膽大妄為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人居然也為它/色/變了?
瞿夙炎眨巴著眼指望著林茶能跟他分享分享,可林小茶卻一點也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等兩人到了家,她更是急匆匆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啪”得一聲就把房門給關上了。
悄悄尾隨在兩人身後的瞿老爺子縮在走廊拐角處急的跳腳——哎呦喂他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孫子喲!天天頭對頭眼對眼的居然還能跟自己的媳婦相處成這樣,給他製造了這麼好的機會居然還不懂得把握!上啊快上啊!拉住她的手啊跟她說話啊!傻愣愣地拄在那幹嘛呀幹嘛呀!
讓他更想吐血的還在後面,瞿夙炎在看著林茶那扇緊閉的房門幾秒後,居然用力“哼”地一聲甩頭進了自己房間,還把門給摔得山響!
真的是……瞿老爺子搖搖手拒絕了伊迪·雅德利的攙扶,捂著受傷的心默默地走了,他的眼神是那般淒涼,背影是那般蕭索,這樣明顯流露出的蕭瑟與沉重一下子就被素來情感豐富細膩的伊迪·雅德利給捕捉到了。
他馬上擔心地衝上前攙住瞿老爺子的胳膊:“家主,您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了嗎?要不要讓裡德爾醫生過來?”
瞿老爺子有些無力地搖了搖頭。
“真的沒事?還是讓裡德爾醫生過來一趟吧!”
見伊迪·雅德利真的有些急了,瞿老爺子才無奈地嘆了口氣:“我這是心病啊!裡德爾醫生就算來了又有什麼辦法?”
伊迪·雅德利張口結舌:“_心、心病?”
瞿老爺子愁容滿面:“唉,明明是夫妻,可阿炎和茶茶卻相處的比陌生人還不如,我這做爺爺的心裡真不是滋味啊!他倆要是一直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