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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舉行一次規模不大的慶宴,皇帝命知內侍省、右監門將軍高力士至壽王宅,賜禮物八式。這位為皇帝寵信和友誼的宦官,雖然是宮廷中最有權勢的人,但他在公眾場合很守禮,從不驕矜,他來壽王府,辦完事之後,飲酒一杯就走了。他在臨走時才告知壽王,武惠妃因精神欠佳,今天不會出來。

壽王並未介意,他和到賀的諸王入宴聽樂——由於宮廷事件的影響,諸王的情緒都很低,宴會規模本來就小,又因情緒低,因此,很早就散了。

壽王在宴會散時,匆匆入內找王妃。

楊玉環正在作一種運動,她以腹部貼在地毯上,雙手扳著雙足的足背,身體反轉成弓形。

壽王匆匆闖入而看到,大奇,又大笑。詢問她這是作什麼?楊玉環時常作這樣的肢體體操的,但平時不讓丈夫看到,今天,被發現了,她一笑,不曾停止,並且用力搖動,以腹部作支點,身體有如迎浪的小舟前後起伏。壽王忍俊不禁,蹲伏下去,捧住妻子的面頰說:“你的花樣可真多,以前我不曾見過。”

她告訴丈夫,這樣做鍛鍊可以收束腹肌,使身材苗條結實。她又婉轉地說明:這是女人的私事,本不應給丈夫看到的。

於是,壽王趴下去,輕快地吻妻子,問她什麼時候可以作完?而楊玉環,迅速地鬆開了手,摟住丈夫,告訴他:“現在已完了!”兩人在地毯上摟著相親,她問他宴會的情形,壽王隨口說了幾句。他本來是心事重重的,但是,在看到妻子的新鮮動作後,放寬了;此刻,他又在欣賞著緊身小衣的妻子曼妙的身材。

他在想:自己兄弟們的妻子,沒有一個能及得上她,自己的姊妹雖多,論姿容,也沒有一個可及得上楊玉環,他把自己所想的告知妻子。

楊玉環幽秘地笑了,她回答:“或者是吧——在沒有論嫁的時候,我並不覺得自己好看,在東都時,楊慎名的妻子對我大加讚美,我還不以為是真的!”

壽王的憂惶就此消散了,他想象,如果鬥美,自己的妻子可能是長安第一人。

他愛悅妻子的美麗,同時也喜歡妻子的溫柔婉順,楊玉環幾乎沒有發愁的時候,楊玉環也從來無所求,和她在一起時,好象在初夏的暖和中,使人自然而然地有和暢感,也自然而然地會放開心事。

壽王因妻子而放開心事,可是,武惠妃的心事卻越來越沉重,她已設法使皇帝誅除太子,然而,內外的流言對她太不利了,她無法提出以自己的兒子為太子。但是,太子既被殺,繼立的事不容拖延。

在無計可施中,她和宰相李林甫密商。

李林甫自稱,皇帝曾問過他,諸皇子中誰人賢孝,他舉壽王,皇帝沒有再說什麼。

武惠妃有些急,她要求李林甫思考,是否找機會直接向皇帝提出。李林甫答應,但是,他又以為皇帝如不問而自行提議,反而不好。他估計,在兩三個月之內,皇帝必然會決定太子人選。李林甫認為,時間如能拖得長些,沖淡了三位皇子死事予人的心理影響,那末,對壽王有利。

武惠妃以自己的觀察告知李林甫,皇帝對立太子的事,不可能拖到明年或今年年底的。於是,她再要求李林甫設法聯絡一些元老重臣建議立壽王。

這使李林甫很為難,元老重臣們,可以在皇帝面前說話而起作用的,大多同情三位已死的皇子,他們在太子問題上,不會提任何建議。至於他本人,此時的確也不能主動提出。

繼任太子問題,在李隆基縝密思考中,他對壽王稍有偏愛,可能是因母而及子,也可能因為壽王母系有武氏血統——李隆基對作女皇帝的祖母是極為崇拜的。他有一個直覺,武氏和李氏,血統相合,會孕成能幹的人。壽王就是李、武兩家再傳的混合血統。

可是,他又有著猶豫——武惠妃是他長期愛寵的人,他信任這個女人;可是,他童年時代所經歷的宮廷鬥爭,又使他對一些事多有顧慮;他想壽王雖有兩個了不起的家族的血統,但看來不象自己那樣精明強毅,如果自己死後,武惠妃干政,那麼,兒子的皇權可能被壓抑,武氏又可能再興起,李隆基認為,武惠妃有潛藏的能力。

這只是一己的思維,但是,他又幻惑於自己的思維,因此而躊躇——此外,人們的私議,對他也有影響,他想:如果立了一個不適當的人為太子,會引起政局的不安。

因此,平素有決斷力的皇帝,對太子繼承人選,躊躇不能決。

心事重重的皇帝,時常在苑中獨自散步,思索著,他雖曾問過宰相,但他要自己作最後決定。

在苑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