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上,渾身鮮血淋漓地翻滾著和劫掠者扭打在一起,一個婦女在一旁哭喊著,手持著一塊石塊一下一下地往劫掠者的背上砸落。
遠處有幾個市民正在虔誠地作著禱告,他們對血腥的戰場充而不聞,只顧緊閉雙眼唸誦著禱文,直到劫掠者將他們的腦袋一個個地削掉。
比蝗蟲還要密集的劫掠者大軍已經越過了城牆,飛進了城內,它們快速地振動著翅膀在空中劃出一條條漂亮的弧線,揮舞著兩把鋒利的剃刀四處收割著生命。
城內的每一個角落都在戰鬥。
本在二線待命的商會自衛隊和城防軍早就已經登上了城牆,但戰鬥人員還是嚴重不足,整條防線搖搖欲墜,一些身無片甲的民兵也拿起武器衝上了牆,他們的血肉之軀在蟲子面前如同紙片一般脆弱。
有人正在城牆下集結起一些十幾歲的小孩和白髮的老人,幾乎所有還能走動的人都被髮動了起來,他們將被作為最後的預備隊。幾個傭兵將剛剛從戰死者手上收集過來的武器塞到他們的手裡,甚至連槍支上殘留的斑斑血跡都來不及清洗,一名戰士正在聲嘶力竭地向他們訓話。
“不要害怕,不要後退,不要把後背留給敵人,你們手上的武器是你們最好的朋友。你們只管扣動扳機,向前,向前,再向前。”
沈浪身上的裝甲已被腐蝕得破爛不堪,幾乎每走動一步就會掉一塊零件,身上的每一寸面板都傳來陣陣劇痛,也分不清是蟲子造成的傷口還是裝甲碎片卡進了面板裡。
一隻刺蛇沿著同伴的屍體一路暢通無阻地游上了城牆,剛好橫擋在了沈浪面前。這隻刺蛇差不多和沈浪一般高,尖銳的口器一縮一張之下,一道綠箭筆直地飆向沈浪胸前,黏液一接觸到胸口,胸甲上立刻滋滋作響隨之泛起許多氣泡。但想象之中的骨刺刺入肌肉引起的疼痛感並沒有傳來,沈浪低頭一看,原來射中自己的這道酸液之中並沒有包裹著骨刺,這隻刺蛇的骨刺早已經在激烈的戰鬥中射完了。
“去死!”沈浪怒吼著狠狠一腳正踹在刺蛇的胸口,將刺蛇踹得凌空飛起又重重地摔倒在地。沈浪又猛地在它胸腹間踏上一腳,刺蛇的胸口發出一聲清脆的骨骼迸裂的聲音,痛得直叫喚,瘋狂地揮舞起前肢演化而來的兩把砍刀,正斬在沈浪的腿甲上發出叮噹一聲響。刺蛇的上肢力量並不大,其揮舞砍刀的威力遠不能和剔骨鐮相提並論,砍刀揮出時,一梭子彈已經射爛了它的胸膛。沈浪一直將一匣子彈打光,打得腳下的怪物已看不出形狀,又掏出手槍將它的腦袋射成了爛西瓜。
身上的胸甲被酸液快速地腐蝕著不斷地冒出氣泡,不多久已經爛出了一個大洞,沈浪索性一把將裝甲撕了下來,只剩下一頂頭盔還套在頭上。
一個戰士雙手緊緊在扒在一輛坦克上,他的下半身被一隻衝上城牆的剔骨鐮齊腰切斷,但他的兩隻手依舊緊緊地攀在坦克車上不肯鬆開,就像一個快淹死的人死死地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他的腸子從腹腔一直拖到了地上,口中不停地哭叫著。一個傳令兵剛好從這裡跑過,掏出手槍在戰士的腦袋上補了一槍,哭叫聲終於嘎然而止。
傳令兵跌跌撞撞地跑到達維堅科身邊,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般哭喊道:“團長,南邊的弟兄們傷亡慘重,我們要怎麼辦?”
“怎麼辦?要麼撐住要麼死,還能怎麼辦?”
“我們已經撐了太久了,好多傭兵團都被團滅了,我們的弟兄們也死了一大半,剩下的已經沒幾個能走動的了,蘇萊曼副團長也死了。我們就快要撐不住了,援軍呢?援軍在哪裡?”
“你去告訴瓦西里,從現在起他就是副團長了,在援軍來之前他媽的一定要給我頂住,不然我親手斃了他。”
“瓦西里剛剛已經戰死了。”
“那就費爾南德斯。”
“費爾南德斯身負重傷,眼睛也瞎了,已經被抬下去了。”
“那你沒死也沒瞎吧,現在起你就是副團長。要是讓一隻蟲子衝進來,不消蟲子動手,我親自剁了你。”
達維堅科的機甲已經四處冒煙,前胸後背處都被腐蝕得不成樣子,一條手臂都快要掉下來了。達維堅科狠狠地一腳踢開身前的防護罩,縱身跳出了機甲,他的半邊身子上沾上了綠色的黏液,發出皮肉被燒焦的滋滋聲音。達維堅科一把脫下沾滿黏液的衣服,露出一身交錯糾結賁張的肌肉,任由自己全身暴露在蟲子的火力之下,氣勢洶洶地向著沈浪走來。
一隻劫掠者眼見有機可乘,猛地一振翅膀徑直向達維堅科俯衝下來,一對剃刀準確地削向達維堅科的頸部。達維堅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