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阿曇說的那句餓其體膚,勞其筋骨,方讓她有些許明瞭。
“為甚讓你如此,是因為天將降大任於斯人。”
渡河迷津路遙迢
阿曇只管抱著紙筆一路狂跑,也不知順著哪個方向,怕那馬伕人追來盡揀僻靜小道走,直到耳邊聽得嘩嘩水聲,一身氣力用盡,才扶著一棵樹幹喘氣。
“可累煞個人……”阿曇張口,卻發現說不出話來。心下一轉,便想到是法術已過的緣故。阿曇也不懊惱,微微嘆氣,又拖著步子朝前走了一段,只聽水聲愈響,卻是到了某處河邊。
此時天邊泛白,又是早春,河面上隱隱蕩著一層白氣。
左眼因為痛的太久,現在已然麻木。阿曇順手從從身上扯下一塊布,就著河水沾溼了,小心翼翼的擦拭臉上血汙。阿曇心知人受傷了皆需以藥物敷之,但此處荒郊野嶺到哪去找藥?左眼不斷滲血,阿曇只得又撕了一塊布條將其粗略包紮。
阿曇百無聊賴的坐在河邊卵石上,不經意瞟到河中倒影,頓時一跳三丈。河中人雖看不真切,但一身衣裙破爛髒汙,頭髮潦草,最可悲的是被拉雜的布條裹了大半張臉。阿曇心裡大叫:大劫大劫!她堂堂一曇花大仙,如今竟淪落至此。
拿出小曼贈她的紙筆,宣紙潔白平整,絲毫沒被她一身髒汙染,阿曇不禁感嘆:不愧是仙物啊仙物……突然心思一頓,似是想起什麼,阿曇忙抓起那支筆一看,嗯……上好的紫竹杆,石獾毛,鋒毛整齊圓健。
但是……阿曇將筆紙一擱,重重長嘆,她此時方想起,自己生來便不愛讀書寫字,這幾百年來除了看過修煉偈業之書,從未動筆寫過甚麼。那天書同凡間字也大不一樣,如此想來,自己在凡間,竟無一是處。
阿曇心中鬱結,但看了手上的鐲子,卻又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