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蘇始終坐在床上,後背靠著枕墊。冼清羽則悄無聲息地坐在了柳蘇的床榻上,他始終深深地凝望柳蘇,眉頭深鎖,似有千言又偏偏不語。無奈,柳蘇也只能配合著沉默,就這樣兩人相對無語竟坐了一上午。
柳蘇本以為自初夜之爭後,冼清羽應該會問她很多。譬如說為什麼當日臨時改變了主意,蔡天賜對她是否不錯,現在身子如何之類的。可是冼清羽並不按套路出牌,他只是保持一貫的靜默風格,安靜地就像一幅畫卷,像一尊雕像。
當柳蘇感到坐得腰都直了的時候,冼清羽起身了,他輕輕地抓起柳蘇的手,從衣袖了掏出一個草綠色的香囊放在柳蘇手上便起身離去了。如果冼清羽一直不動,柳蘇都感覺自己和他是不是演默劇呢!
柳蘇將香囊置於鼻前嗅了下,是清香的薄荷味,有提神清腦的作用。莫非他知道自己受了風寒?其實冼清羽原本是個很愛談笑風生的男子,可是因著柳蘇佔了李師師的身子,他原本的快樂也灰飛煙滅了,不然李師師也許會與他海角天涯的。每每思及此,柳蘇都覺得欠了他。
柳蘇坐了一上午,腦袋覺得更加昏沉,玉兒進來時只見柳蘇正掙扎著要下床。
“姐姐,你要幹什麼只管吩咐玉兒好了。”
“先幫我研磨吧。”
玉兒小心地攙扶著柳蘇下了床,柳蘇只覺眼前都是星星,強撐著到了書桌前,提筆在紙上寫下一首詩:
妙芳齡,人清瘦
待空閨,繞指柔
愁千縷,思無期
斷白髮,忍悲慼
一顆心,愛紛飛
嘆芳華,韶白頭
柳蘇無奈地看著這詩笑了,“自古紅顏多薄命,女兒心思幾人知?”恰是此時,這書桌旁的窗子竟被一陣狂風吹動,柳蘇立馬咳嗽起來,而她剛寫好的詩卻被風捲出了窗外。
“哎,哎……”玉兒順風追到了窗前還是沒抓住,回過頭愧疚地看著柳蘇,“姐姐,都是玉兒笨。”
柳蘇淡淡地一笑,“沒關係的,詩沒了可以再寫,就怕他日心不見了,卻無處可尋。”
玉兒一臉不解的表情,“姐姐……”
“玉兒扶我躺下吧!”柳蘇心想以後要少見這個冼清羽,他總會攪亂自己本該愉悅的心情,那雙哀傷的眼睛怎麼會和他如此相似?
柳蘇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下午,這期間她迷迷糊糊地聽到蔡安送來了補品,聽到李蘊一遍遍催問玉兒柳蘇何時醒來,想必是有急事的。
柳甦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但是她卻感覺頭更痛,應該是睡多了。玉兒並不在房間,想是被李蘊派了出去。摸著黑,柳蘇點亮了燭火,這一亮不要緊,她竟看見窗外一抹身影隨即閃開。柳蘇當即感覺頭皮一麻,竟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個超短的鬼故事:一覺醒來竟然有人敲窗戶叫我出去玩,反應過來時才想起來自己的家在頂樓。
柳蘇深吸一口氣然後壯著膽子推開了窗,外面燈火闌珊、人潮攢動,而窗外沒有任何人,想是感冒使得自己眼花了。
柳蘇心裡嘲笑著自己的多心,回過頭時,一張七竅流血慘綠的鬼臉出現在了柳蘇面前,柳蘇尖叫了一聲當即便暈了過去。
“師師,師師快醒醒!”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
“兒啊,兒啊你可別出什麼事啊!”
一片混亂,柳蘇只感到亂糟糟的。剛才那張臉怎麼回事?是查出我是假冒的李師師了,所以地府派人把我接走了嗎?
“師師,師師快起來啊!”
是誰在喊師師?這個聲音好熟悉,是了,他又變成了咆哮的獅子,他怎麼也來了?
有人在掐柳蘇的人中,也有人在給柳蘇把脈,柳蘇全能感覺到。她想睜開眼睛,可是卻發現眼皮那麼沉。
“這是什麼?”蔡天賜拿起柳蘇床頭的那個綠色錦囊問道。
玉兒心知卻不能說,只好打著馬虎眼,“這是姐姐常帶的荷包。”
一陣清香飄過,柳蘇覺得腦袋清醒了,她努力睜開眼,竟然看清了周遭。
“你醒了?”蔡天賜激動地抓起了柳蘇的手。
柳蘇氣若游絲地問道:“我,怎麼了?”
“你忽然暈倒在窗邊,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
看著蔡天賜焦急的模樣,柳蘇更是疑惑了,自己只是暈倒了,何以大家如此緊張,而李蘊卻哭紅了雙眼,她因何如此傷心?
柳蘇疑惑地看向房裡的人,忽然像緩過神一樣只感覺渾身奇癢無比。“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