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神欲碎,一把將他推到在地,站起身來只想遠遠地離開他,他卻拉著我,搖著我的肩膀:“你哭什麼?”
他的眼神忽然有些絕望:“你為什麼哭呀?求你莫要哭了。”
我很想大聲地對他說著:“我為什麼哭?因為我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連去見非白的勇氣都沒有了,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可是那滿腔恨意和心酸,卻化作了最直接的方式,我一拳打過去,他頓時滿嘴是血,然而那紫瞳卻沒了往日的戾氣,只是悲幸而痛苦地看著我。
一聲孩童地哭泣傳來,我和段月容同時轉過頭去,卻見滿臉尷尬的牛哥二嫂,她的手上牽著抹眼睛的夕顏。
夕顏帶著我上午給她買的老虎帽,手裡拿著半塊粘不拉幾的香糖,看著我們害怕地抽泣著。
夕顏全看見了嗎?
段月容一聲不響地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黯然地走過去抱起了夕顏,
夕顏俯在段月容的胸前,眼淚鼻涕亂流,肥肥的小手輕輕擦著段月容嘴角流出來的血跡,段月容只是沉著臉,凝視著我。
我抹了抹臉,走過去:“夕顏,乖,不哭啊。”
然而夕顏卻害怕地晃著小手小腳,轉過小臉不看我,我的心中更是難受萬分,段月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抱著夕顏轉身離去了,風吹著我的臉,我的心更是疼痛加上委屈,淚水不知不覺又是奪眶而出,牛哥二嫂過來,拿出一塊手絹遞給我,嘆氣道:“莫先生千萬不要難過,有什麼事,好好商量,朝珠是個好娘子,您著實不該打她的。”
我復又坐在櫻花樹下,閉上眼輕聲道:“牛哥二嫂,我知道了,內子身體不好,煩您先去幫我看看夕顏和她。我過一會回去。”
那一夜,我沒有再流淚,只是在櫻花樹下坐得很晚很晚,段月容也沒有再給我送吃的,我回去的時候,他和夕顏都睡了,我趴在八仙桌上過了一夜,早上醒來,人卻已在床上,段月容和夕顏都不在家裡,昨夜睡覺的八仙桌上有段月容給我留的早飯。
我的鼻子酸酸得,胡亂地吃了幾口,便出門去尋他們“母女倆”,一路上遇到村裡人,打著招呼,卻發現大夥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待我到得田裡,遠遠地看見樹蔭下牛哥二嫂看著夕顏和別人農忙無瑕照顧的小孩,我走過去,向夕顏拍拍小手:“乖乖夕顏,到爹爹這兒來啊。”
夕顏本來笑得很開心,看著我,卻板著臉,然後泫然欲泣,跑回牛寡婦那裡去,不理我。
我正蹲在那裡鬱悶,一個高大的影子淹沒了我,回頭一看,是左臉腫得老高的段月容,我總算明白了,為何人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了,我心下有些歉然,他卻皺著眉說道:“你怎麼出來了,昨夜你好像有些發燒,還是先回去歇著吧。”
他接過牛寡婦遞來的一碗水,一飲而盡,不再看我,只是甩了辮子,又到太陽底下務農去了。
我討了個沒趣,走了回去,過了幾天,段月容沒有怎麼同我說話,夕顏還是看我有些驚懼,別過小臉不理我,我有些暗恨段月容不幫著我哄哄夕顏理我,不由夜夜對著月光流淚追悔往事,黯然消魂。
木槿花西月錦繡 第二卷 金戈夢破驚花魂 第七十四章 酒闌花邀月
章節字數:3307 更新時間:07…10…01 10:00
村裡面男人們自然分成兩派,一派很同情我,紛紛開解我,二狗子還是那句老話:打出來的老婆,揉出來的面,鑼鍋子也是這麼認為。
無意間我成了落後男人中的一員,而長根卻代表新好男人那一拔,鄙夷地看著我,冷冷地拋著一句話:“打老婆的孬種。”
二狗子卻道:“這是人家的老婆,管你什麼事兒了。”
為此兩派人馬差點幹起架來。
段月容依舊沒怎麼理我,夕顏對我好了一些,但這幾日同段月容過慣了,我一抱她就折騰,我的心中又是一陣難過。
過了幾日,到了七夕節,女人們在寨子裡忙碌,男人們則偷閒到山下趕集,我無精打采跟著男人們身後。
大太陽底下,二狗子拿著袖子擦汗,不時還舞著袖子扇風,結果是越扇越熱。
二狗子的二隻老鼠眼睛忽然停在某處,指著一個胭脂水粉的小攤對我說道:“我說莫先生,我看你家娘子從來沒有搽過胭脂,撲過粉什麼的,連根像樣的釵子都沒有。”
後面傳來涼涼的聲音:“對啊,自個大老爺們,頭上倒老是插上根玉簪,是男人嗎?”
不用回頭,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