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上級是誰,叫什麼名?”
李大夫咳嗽幾聲,呼呼喘息著 :“其實……其實開始我也不知道那個上級的名字,就知道是從西安來的。後來還是姚雪穎偷偷告訴我, 是個五十開外的中年人,叫什麼王全喜的。”
“王全喜?”田尋頓時愣了,他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從腦細胞記憶庫裡搜尋到關於這個名字的一切。王全喜他太熟悉了,當年若不是他將自己拉下水參加程思義的盜墓團伙,也不會一步步落到今天這地步。
田尋忙問:“姚雪穎怎麼知道王全喜的名字?和他見過面?”
李大夫 :“不……不是,姚雪穎是古作鵬相好的,那個古作鵬原先在西安一個什麼集團總部,和王全喜有見過幾面,他告訴姚雪穎之後,我才知道的。”
田尋側頭想了想,腦子有點亂,他想破頭也不明白,從湖州毗山回來后王全喜就已失蹤,可能是為避風頭跑路了,可現在怎麼又冒了出來?難道又是林之揚的主意?
他又問:“你知道王全喜為什麼讓你三人結夥騙我的錢嗎?僅僅就只為了錢?”
“似乎……似乎不是。”李大夫掙扎了一下支起身體,“古作鵬也問過那個王全喜,王全喜好像對他 過, 肯定不是為了錢,如果想騙錢根本不用費這麼大精力去做局,聽他話裡的意思,好像目的是要把你騙得身無分文,走投無路、越慘越好。”
田尋腦中嗡地一聲,似乎又明白了幾分,再問:“王全喜就 過這些?還有別的嗎?”
李大夫體力不支躺倒,只是搖頭喘氣。
田尋急道;“快好好想想,有沒有 過別的什麼話?快想!”
李大夫劇烈地咳嗽起來,直咳得滿臉通紅喘不上氣,光張嘴不出聲,好像隨時都要休克。田尋怕他憋死,連忙走過去用力拍他後背。
李大夫突然探身,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皮帶,他雙手把皮帶迅速套在田尋頭上左右反向往死裡勒,田尋哪料到他還有這手?連忙雙手抓他胳膊力扭,可李大夫人高強壯,兩條胳膊像鉗子似的收緊。田尋一陣窒息,臉憋得紫紅,抬起腿想去踹他,可李大夫雙手收攏將田尋緊靠在鋼板床上,根本沒法抬腳。
田尋雙手亂舞亂抓,意識開始喪失,大腦潛意識中浮現出當年在洪秀全陵墓小天堂中和平小東搏鬥的情景,對方也是一樣的強壯,一樣的被人勒住脖子,一樣的無法呼吸……
忽然,田尋想起李大夫右肋下似乎還插著一把手術刀,他還沒向大腦發出命令調動左手去抓,自己的左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握到了那刀柄,他不假思索,用力將刀往裡送。
這種手術刀是醫用的,刀頭可以拆卸,更換各種長度的刀刃,這把刀的刀刃有四寸多長,應該是外科手術刀中最長的那種,專門用來切開患者腹腔等比較厚的部位。 田尋將刀深深扎進李大夫肋下,整柄沒入四寸多深,頓時刺穿右腎。
李大夫正強忍疼痛要勒死田尋,忽覺右腹一陣劇痛,緊接著腹中有種 不出來的古怪痛感,如同一隻吹得脹圓的氣球被扎漏,雙臂好像被抽筋似的一軟,他眼睛圓瞪、嘴巴大張,整個人從鋼板床上腦袋朝下摔到地面,扭幾扭不動了。
田尋也癱倒在地上,半天才咳嗽出聲,這口氣才緩了過來,他爬起身見李大夫一動不動,怕他有詐,伸腿將他踹翻過來,嚇了一跳,見李大夫雙目圓睜、大張著嘴,口鼻流血,顯然已經死了。
田尋心臟跳得幾乎要蹦出胸口,他爬起來看著四周,瞬間大腦一片空白,除了喘氣什麼都不會了。足足過了有十多分鐘才漸漸明白過來,看看錶已經是十二點多,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千萬不能在這裡多呆,夜長夢多,如果被殯儀館更夫發現報了警,那就萬難逃脫。
他蹣跚著撿起李大夫扔在牆角的手電筒,先關閉控制檯上的鍘刀開關滅掉電燈,然後支撐著身體跑回停屍間,剛才爬出來的那個冰櫃門沒有關,田尋連忙彎腰鑽進去推嚴冰櫃,下到暗道裡把冰櫃底板閉上,一屁股癱倒在暗道中,渾身像散了架。
又過了十幾分鍾,田尋才算徹底恢復神智,他彎著腰爬出暗道,順鐵梯子上來跨進舊木櫃裡出屋來到走廊外面。樓裡靜悄悄的,似乎根本沒人注意到剛才發生過什麼,自己屋的門還開著,進屋見一切如故,桌上那碗麵條還在,只是已經涼透了。
田尋下到一樓水房,把臉上的白布條解下來用水龍頭清洗血跡,鼻骨已經斷了,血也止不住在流,斷骨的疼痛和寒冷令他整個腦袋都在發脹發痛,好似就要裂開。
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