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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六)

工作是蘿蔔坑,你不要跟其他出獄的犯人講。”

“懂。不過小秋……”

張鵬飛猶豫了一下,“你……要是不方便你跟我說,不用理他。”

“你管他就方便嗎?”

“……”

“文姐那麼恨他。”易秋補了一句。

張鵬飛的脖子紅了半截,“哎。算了不提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易秋先說道:“放心吧,我這邊還有尤姐。她比我積極,還準備給他買出獄穿的衣服。”

“他進來的時候有一套,也是之前同事湊錢給他買的,沒穿幾天,還是新的。回頭我讓辦公室給你找找。何必浪費錢。”

“沒事,江姨給他留了錢。”

“什麼?”

張鵬飛追問道:“江姨知道他坐牢,不生氣嗎?”

易秋搖頭,“江姨沒怪他,讓我……別放棄他。”

“憑什麼?”

張鵬飛攤開手:“憑他會耍無賴?”

“是啊。”

易秋笑了笑,“我也在想,憑什麼。”

她說完放下水杯,拉開抽屜找筆。

張鵬飛抓住另一個要害繼續問:“江姨給了他多少錢?”

易秋抬起頭在紙上寫下數字。

張鵬飛看到這個數字,先是沒有出聲,接著就在醫務室裡踱了來回,半天后才停下步子,叉腰站在易秋面前,“說實話我搞不懂。”

易秋放下筆:“我也搞不懂。”

“上次在醫院,江姨把你單獨叫進去,就為給你交代這一筆錢?”

易秋沒有否認。

“她為什麼不直接給他?”

“為了讓我不放棄他吧。”

張鵬飛摁住太陽穴:“什麼年代了,還講她們以前那一套兄弟姊妹情?”

易秋看著他那要燒眉毛的模樣笑道:“你不講嗎?都說你跟個老父親一樣。”

“我……哎。”

正說著,護士吃了飯回來,推開門說道:“易醫生,陳慕山說冷。”

張鵬飛拍了一把手,邊罵邊往外面走:“真是來勁兒。”

張鵬飛一出去,陳慕山閃身就進來了。

他單手扣上門鎖,逼得張鵬飛在外面跺腳,髒話都罵了出來。

他這次沒有戴手銬和腳鐐,鬆弛地在易秋對面坐下。

易秋找他的病例,“上次的藥有效果嗎?”

“有一點。”

“晚上的咳嗽緩解了嗎?能不能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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