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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兩人對話1

杜炘不自在的撓了撓鼻子。

“其實也不算是證據,我之前在嫌疑人被害的案發現場聞到了一種淡淡的有點兒類似森林的香味,應該是松木和紫丁香作為基底,前調有一些新鮮菸草混合肉豆蔻,中調和尾調聞得到隱隱約約的柑橘、生薑和茉莉的味道。非常獨特。同樣的味道,剛剛……”

“你在藺先生那邊也聞到了?”

“對……你覺得……”

杜炘其實也不知道許文博對於自己的這個‘證據’會有什麼反應。自己的鼻子只有自己知道,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講,不,就算是對於很多的專業的調香師來說,這樣靈敏的鼻子也是萬中無一的。許文博能相信自己嗎?

對於普通人來說,因為無法體會到能夠明確區分疊加在一起的各種不同的或者是類似的香味,是不是會覺得這是不可能的?畢竟,人對於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會慣性的採取最為簡單的否定態度。

“既然藺用肯定在整件事情中摻了一腳,我們的方向也就明確了。”

所以說,找到和自己在同一個水平面的人很重要。不用去忐忑他是否能夠理解你的立場和能力,也不是無理由的盲目信任,而是他也認同你的判斷。

就算許文博自己並沒有杜炘這樣的能力,就算可能憑藉實驗室的精密儀器也不一定能分辨經過一段時間後還殘留的氣味成分,就算這樣的所謂證據根本沒有辦法用在法庭上。

許文博和杜炘都覺得這一趟沒有白來。

“說到這樣的證據,你也注意到了吧?”

“嗯,你說的是那個人帶的戒指?”

“對,還有……說不上來,但我總覺得哪裡有些違和的感覺,雖然就是一瞬間。”

“只是戒指也只能算是間接證據,並不能……”杜炘無奈的搖了搖頭。

“第一個案發現場因為……根本沒有找到什麼關鍵的證據。而第二個案發現場,雖然你我都在,不過,如果真的是藺用摻合進來了,有心算無心,當年的他就能搞出那麼多事情來還讓人抓不到把柄,現在只怕是手段更加高明瞭,我們也只能跟在後面被牽著鼻子走。”

這種無奈的感覺肯定不爽。

“警察也好,法醫也好,鑑證也好,只有當案件發生之後我們才能介入,在時間上,我們本來就走在兇手的後面。能不能找到證據,能不能最終結案,能不能抓住真正的兇手?如果說最開始的時候曾經還享受過這種與別人鬥智鬥勇的樂趣。但,現在,其實我有時候都懷疑,我們這樣的人也許是不是因為本身就有著毫不遜色於罪犯的陰暗面,所以才能想到這些……這樣說可能很危險,但每次當我換位思考,把自己想象成罪犯的時候,那種一點都不違和的對於犯罪思路的理解,對於顯微鏡下肌肉撕裂和切割的痕跡模擬出刀的方向和力度,這種在腦子裡的犯罪……有時候,難道不覺得自己挺可怕的嗎?”

杜炘問的和許文博回答的根本是兩個不同的問題。而這兩個問題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會有深刻的體會。

“這世界上總有些角落就算是夏天正午的陽光也照不進去。這樣的角落,這樣的時刻,每個人都有。你有,我有,像藺用也有,區別不過是你是否能正視我們與生俱來的這種黑暗,當然更正要的是,你是否有能力控制這種黑暗。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過去五千年的歷史都沒有得出個明確的答案。”

儘管從外表上看不出來,但是杜炘講起這樣哲學的話題足以表明並不是許文博一個人曾經對自己產生過這樣的困惑。

畢竟相比於許文博本身自帶的濃厚的學術氣息,總是引導他人前進的杜炘似乎並沒有必要或者說有這個時間去想這樣充滿了自我懷疑的問題。

“在警校的時候,有一位我曾經很尊敬的教授,每一屆新生入學,第一節課都是他來上的。主題很簡單也很複雜,人為什麼會犯罪?你覺得呢?”

“人為什麼會犯罪嗎?這還真是個簡單的問題呢!以最嚴重的情況來看,以一個人甚至是更多人的性命為代價的犯罪,人為什麼要去做呢?僅僅用一時之氣,衝動兩個字可以形容嗎?我在美國的時候碰到過一些防衛過當,或者是以意外為辯護藉口的案子。但最終,根據調查結果,真正能夠用意外解釋的,實在太少了。無論如何,最終會導致以他人的性命作為代價的行動,都是因為罪犯本人已經突破了自己內心的底線。人性本惡,難道不是嗎?”

許文博不是第一次在杜炘面前發出這樣悲觀的感慨了,之前在兩人初見的案子的時候,在杜炘大嫂的酒吧,許